他发觉孟维看他的神情如临大敌,又接着说:“看在我刚才仗义相助的份儿上,你是不是该收回之前那张‘讨厌卡’?”
孟维依然不松口:“你的坏已经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了,这点小忙不足以抵消万一。”
“唉,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啊,你爸妈没教你这道理么?”,欧隽坤看了眼手表,说:“哟,这会儿只剩9分32秒了,你看着办吧。”
几乎是风雨交加了一夜,孟维怕欧隽坤又来耍流氓,便急匆匆地洗了个战斗澡,而后在客厅找了张顺眼的沙发坐下,百无聊赖地看起了家长里短的电视剧。
主卧的门被欧隽坤关起来,隔音效果倒是很好,里面的动静无从知晓。
孟维后来稀里糊涂地就睡着了,然后稀里糊涂地觉得浑身酸疼,脑门儿发热,稀里糊涂地哼哼唧唧,最后稀里糊涂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刺醒。
他迷迷糊糊地看见欧隽坤蹲在他面前,手里正拿着个电子体温计,一副家长语气,“唉……年纪轻轻的还真是不中用啊……”
孟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现在他可算感受到了病来如山倒的滋味,有气无力地说:“你家有退烧药吗?”
欧隽坤抱歉地说:“我多少年不发烧了,就算发烧也从来不吃药,所以退烧药是肯定没有的。”
他本想让欧隽坤给他买药,可是一想他俩又不熟,便忍下不说。他正烧得糊涂,心生凄凉:“唉,如果我直接回家的话,就不至于病死在陌生地方了。”
“以你这不中用的身板,还没到家就伏尸半道了,警察得先费力给你这具无名尸找到尸源,你看人警察成天见的抓贼多忙啊你死了还要给人找事儿。你要是死在我这儿呢,就不会这么不堪,而且过程还很安详。”
孟维被他气得眼前一黑,险些又要昏睡过去。
欧隽坤拍了拍他的脸,“醒醒!”把一个插了吸管的杯子拿到他嘴边:“先把这盐水喝了,暂时死马当活马医吧。”
孟维想,假如他死了,直接死因必然是气死的。
他挣扎着做起来,直接就着杯子大口灌下去,想起那个肌肉男一直没动静,便问:“那个人呢?”
欧隽坤说:“早走了。”
窗外的雨势已经变小可到底还是在半夜里。孟维有些不解,正常人不该干脆睡到天亮吗?干完那事儿之后就穿裤子走人?
欧隽坤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说:“我从不留炮友过夜,这是我的游戏规则。”
这样的生活方式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啊……为了满足yù_wàng和短暂虚无的快感,毫无责任感可言……夜复一夜……和不同的人……
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渐渐沉入了睡眠。
这之后每隔一段时间,也许半个小时也许一个小时,他不确定,他只知道他总不能睡个囫囵觉,动不动就会被欧隽坤叫起来,灌下一些盐水。
他想他后来大概真的退烧了,因为最后一段通向明媚清晨的睡眠里无梦无痛。
依然睡在沙发上,只是身上包裹着毛毯。
手边的茶几上凌乱地放置着杯杯瓶瓶和一些干涸的水渍,原本空空的垃圾桶里多了一根用过的吸管。
所以夜里跟他说话的人的确是欧隽坤?否则这些东西他是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
于是欧隽坤这厮总算又从qín_shòu状态调回正常人类模式了?
他叹了口气,仿佛一切重生了一样。
欧隽坤这时候刚吃完早饭,从餐厅出来看到孟维呆坐在那里,顺口道了声早安。
孟维看他精神如常,暗叹这厮说的那句混账话“我从不在下面。”什么的还真不是大放厥词?现在看来的确是有这个本钱的……
欧隽坤说:“冰箱里吃的挺多,你自己随便热了吃吧。”
孟维冲他点点头,表示感谢。
出门前换鞋子时,欧隽坤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他:“那个陆浩源是你什么人?”
他呆了呆,说:“不是……‘什么’人。他就是一个练习生,你上次不还提醒我准时去见他吗?我以为你认识他才这么说的。”
欧隽坤耸肩:“不认识,只是听你在梦里念了几次这个名字。”
第一卷 第九章
孟维莫名庆幸他梦里叫出的名字不是“陆浩勋”。
可是即便叫出陆浩勋的名字又怎样?反正和欧隽坤毫无关系。
他出于报偿心理,与其再欠欧隽坤一顿饭,不如顺手帮他收拾一下屋子吧,反正距离出发接那两个练习生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孟维环顾了一下这间公寓,整体装修风格和在欧隽坤在s市的那套几乎一样。他大胆猜测,欧隽坤或许是个在某些方面有着固执坚持的人吧。比如像住处这样一个朝夕使用的,他反而不寻求刺激和改变,然而矛盾的是,他带进来的人又从来不重复……
谁让人类本身就是个大矛盾体呢?
看得出来,平时是有打扫的,所以除了把客厅的茶几和餐厅的饭桌上规整一下,该洗的洗,该擦的擦,稍作忙活,也没什么大工作量。
他准时赶到k大时,只看到陆浩源一个人背着个吉他等在学校西门口,却不见他校友穆渝的身影。
陆浩源说:“穆渝昨天没回学校,他说他今天直接自己过去。”
“那我们抓紧时间上车吧。”
陆浩源把他的宝贝吉他在保姆车后排放好,说:“不过,如果以后你总接不到他也不要奇怪哈,他经常不回学校的,总忙着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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