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
方善水睁开眼,直挺挺地坐起了身。他四下扫视,青越观内的屋舍楼阁,倒塌了一半,只堪堪留下几处,屹立在地平线上。
身下地面上的阵纹多数被撕裂,绝生阵损耗严重,九大阵基尽皆重伤休眠,没有一段时间是恢复不了了。
幸运的是,并没有受到根本性的伤害。
因为绝生阵坏了,青越观内阴森散去,一时显得阳光明媚,天青树翠,比开阵的时候舒服多了……只是,方善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打量着周围不变的环境,再望望蔚蓝如洗的天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好的地方,方善水随即就把那一丝异样感放下,开始抢修活动。
最需要注意的是祠堂和师父挺尸的洞穴,不过这两处都比较坚硬,没有倒塌没有被掩埋,只是祠堂里的牌位都掉到地上了,师父棺木旁的几块锥石,也都被震松了,把这些东西都排好归位固定,方善水突然想起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事,顿时脸色大变急忙向鸡舍奔去。
完了……
鸡舍塌了,零散地躺了一地的死鸡,方善水默然,很多鸡甚至不是被压死的,而是被早上那突兀的雷击震死的。
抬头看天,已经接近正午,就算下山买也来不急了……
方善水不死心地扒拉着废墟,希望能找到一只至少留口气的,突然,方善水精神一震,他听到一声虚弱的啼叫。
方善水循声而去,终于在一堆碎石瓦砾中找到了那发出声音的动物。
那动物似鸟似鸡,全身焦黑一片,翎羽毛皮都被烧坏,黑秃秃像个乌鸦似的,就这样竟然还活着。虽然陷入了昏迷,但烂了个口子的鸟喙,还在不时发出呓语般的低叫,彰显它顽强的生命力。
方善水松了口气,他现在可管不了这鸡是不是有什么异变,只要还有口气,血还是热的,总比用旁边那些死了几个时辰的鸡血好。
方善水小心地把这只炭黑怪鸡捧起,脚步轻缓地带着它进了山洞。
像前面三十几天一样,对准一块锥石,方善水割开鸡喉咙就开始放血。他动作熟练无比,干净利落,很多以前被他杀掉的鸡,一开始都没反应到痛,想到要挣扎时基本都快死了,方善水手中这只也是,迷迷茫茫地睁开鸟眼时,方善水已经用它的血淋满了七块锥石,都快把它的血放干了……
“唳——!!!”
尖长怨恨的啼声突然从方善水手中响起!
方善水正诧异着被割破喉咙的鸟还能叫的那么响亮,霎时手上就着了火,那是种红的吐艳的火,仿佛淋漓的鲜血跳起欢歌。
那火是怪鸟身体里发出的,第一时间将它包裹起来,方善水碰到那火的手没见受伤,但却感受到了灵魂撕裂般的痛,火缠在方善水手上怎么也拍不灭,反而一触即染,肆意蔓延。
艳红的火到处蔓延,渐渐将方善水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方善水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被烧得酥烂了,皮肉筋膜仿佛融化在了一起,除了痛再感觉不出什么。可是怪异的是,方善水身上还是没有一丝伤痕。
那只焦黑的鸟裹在跟方善水一样的火中,但它看起来状态却非常不错,焦黑的翎羽一根根的褪去,美丽的金黄色新生出来,它展开翅膀后方善水才发现,这怪鸟居然有两对羽翼。怪鸟脖子上被方善水割得那一道口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痊愈。但身体却不断地缩小,从四十几斤的肥壮,变成了几斤十几斤的弱小。
怪鸟踩在火焰中,怨毒而蔑视地看着躺倒在它脚下,痛苦狼狈的方善水,似乎想让方善水更凄惨一点,怪鸟口中又吐出了一团火,只射方善水的脸。
方善水纯粹是以意志力支撑着,才让自己勉强没有昏过去,他感觉到更大的危险降临,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团火袭来……
方善水一时不知道该想什么,除了担心没给师父守满四十九天会不会出问题,好像再没有更多他可以担心的。大概人在临死前,都会不自觉地回顾自己的一生,方善水脑中也开始迅速闪现出回忆中那些黑色的画面……直到定格在一个凄厉的惨叫声中,【……呜呜啊,你这个怪物!!……】
那时也是这样一团火,烧向他的脸。
“轰!”这团火接触到方善水的一瞬间,就烧化了他的面具,硬塑料融化后滴在他脸上,然后被火焰连着他的皮肉一起舔舐干净。
方善水以为痛到极点的自己已经麻木,却还是低估了怪鸟的报复。
方善水浑身抽搐,甚至忍不住满地打滚起来,牙根咬得太紧都咬出了血沫,唔噜噜的痛叫在喉咙里震动,身边还有那只怪鸟得意的桀桀怪叫,它还不断绕着方善水往他身上其他地方喷火。
怪鸟后来喷的火不断地腐蚀着方善水的身体,而先前从怪鸟身上沾染过来的怪火,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将致命伤愈合,这让方善水一时没有生命危险,却更为痛苦,难以想象的痛苦!
怪鸟一边喷火一边用冒烟的嘴得意唳叫,叫着叫着,方善水突然趴在地上不动了。
怪鸟很不满,正要再施手段狠命折磨,这时,方善水忽而抬起头来看它。
没了面具的方善水,腐尸一样骇人的脸,一只金色瞳仁的眼……
“嘎?”怪鸟发现自己喷到方善水身上的火越来越弱,方善水那金色的左眼却越来越亮,怪鸟能感觉到那只眼睛正在吸收它的火力。
这个认知让怪鸟很恼火,怪鸟舒展羽翼,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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