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被禁锢在那里的人,是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哥哥!
不过即使是这样,葑斩廖也是看着面前的场景出了神。
“真美……”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触摸,指尖却毫不意外的摸索到了一片冰凉。
葑斩廖一愣,感觉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和想要触碰的动作竟然和这个人重叠在了一起。
层层叠叠的疑问铺天盖地的向他涌来,葑斩廖有些茫然。
——这个人是谁?
——哥哥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这里是哪?
在那一个愣神间,也不知道是溶液中浸泡着的人若有所感,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那人睁开了双眼。
葑斩廖感觉自己好像又一次的看到了,不属于这个普通……或者说已经混乱的世界的最特殊的存在。
黑色的短发在液体中飘荡,苍白的肤色近乎于身上试验用的白色衣裤,上衣的领口微张和短发一样缓慢的在溶液中浮动着。
如果说刚刚这人闭着双眼沉睡的样子如同一个寂静的艺术品,那么现在从沉睡中苏醒的他就像是一个落入深海却依旧没有任何感情和情绪波动的……天使。
冷峻、平静、不可亵渎,那双平淡无波似乎什么都不能侵扰到他的气质和完全不带有一丝情绪的双眼,几乎可以在瞬间让人升起膜拜的欲.望。
别人是什么心情葑斩廖不知道,但是他现在是心疼的。
——那种一抽一抽的疼痛感,就像是有人在用钝刀子一下一下的划开心脏一样。
哥哥,哥哥……
他认识封钥函那么久,贪婪的仔细的记下他生活中细小的一举一动,现在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封钥函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下木然的死气。
那种已经对未来没有了期望的空洞和麻木感。
“他是谁?”
“一个体质特殊的人罢了大人,”能够把人奉承的很好的人当然见风使舵的能力也是一绝,看自己巴结的这位大人物对面前这个试验品有了兴趣,当然就是知所不尽尽无不言。
“他的体制很特殊,尤其是连丧尸病毒都不会感染这一点。”
说着解说的小人露出一抹似是嫉妒又似是幸灾乐祸的眼神,在末世竟然不会被那种恐怖的怪物所困扰这可真是天大的幸运,但看看现在这样子——怀璧其罪啊!
幸运又能怎么样?特殊又能怎么样?最后不还是落得在这研究院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吗?
“而且啊,这人还是被他的好兄弟们亲手送到博士他们的手上的。”小人一拍手,像是刚想起了什么趣闻的样子“为了抓这个特殊体质的人,研究院可是花费了几年的时间。
不过到最后这人恐怕都没想到,亲手把他送进了的竟然是自己保护了那么久的队友。”
这人聒噪的声音葑斩廖已经听不到了,不知道是自己的意志还是这个视角的主人想要和他做的相同。
他伸出手,轻轻的贴上立柱光滑透明的表面。
溶液里的人微微一动,淡然的双眸微微垂下将视线投向立柱外这个陌生的青年。
因为悬浮的缘故,葑斩廖微微仰起头注视着封钥函,这个感觉倒是和他身为少年时注视封钥函的角度差不多。
可能是好奇这个陌生的人是谁,但葑斩廖却知道封钥函的双眼中,映不出他的存在。
哥哥……
——嘶拉拉嘶嘶拉拉——
……哥哥……
——嘶拉拉嘶嘶拉拉——
就像是坏掉的胶卷录像带,面前的场景扭曲崩裂,出现无数斑驳的杂质。
画面不再连贯,转而有些断续的出现无数斑驳的画面。
这一次葑斩廖的视角切换到了第三人身上,像是看一幅幅照片似的看着封钥函与那个模糊的身影相处。
葑斩廖原本是很想吃味,但却有种奇异的感受。画面闪烁的越发频繁和迅速起来,几声像是玻璃碎裂的脆响声传来,一直包围着他的这个奇异的空间——彻底的碎掉了。
清醒过来,葑斩廖发现自己趴在地上,身下是半长不短的青草手感很是柔软。
想想刚刚的那些场景,葑斩廖感觉自己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
踉跄的起身,环顾四周,葑斩廖此时最急切的是确认自家哥哥的具体情况。
然后他就看到被吊在一株细小淡蓝的不知名花朵附近的封钥函,不仅仅是他,宿劇⒙轿怼⒄郧裎模甚至连刚刚惹出这一场麻烦的魏沢以及被无辜波及的沈帆、郑飞、古晰词也在。
所有人都静默的沉睡着,任由身上层层叠叠将他们束缚住的藤蔓毫无感知。
不过从其中几人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来,他们梦到的似乎不全是什么美好的东西。
复杂的视线静静的在封钥函身上停留片刻,葑斩廖将视线重新放在了那株奇异又看起来十分弱小的植物身上。
这株看起来一脚就能踩死的花朵形似百合,不过在花瓣口开叉弯曲,花瓣的瓣尖细长自己凹成了个漂亮的弧线,看上去倒是煞是好看。
尤其是这花上本身淡蓝色的色彩,更是让葑斩廖不自觉的想起了刚刚在幻觉中看到的封钥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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