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来了,顾铭瑞知道沈郁给他带这么高的帽子是为了什么,所以他看着眼前这个花一般无害的摄政王有些想笑,瑜王爷心眼可真是了得。看着跟文弱书生一般,哪知是只狐狸。
顾铭瑞嘴角微挑,不甚在意的笑:“王爷谬赞了。”
沈郁被他这一眼看的有些脸红,他知道顾铭瑞看出了他的心思,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顾铭瑞的城府是如此的深,他可以想象得出,如果他今晚上不点明,顾铭瑞就能跟他唱一晚上戏。
沈郁苦笑了下不再演戏:“顾兄一定知道我今日请你是为什么,不知能否请顾兄以大局为重,协助朝廷平衡川江的米价呢?”
顾铭瑞不是沈郁,会对他有别样的心思,所以他很冷静,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不愿意跟官府打交道,这些人用你的时候把你当大爷,可当不用你的时候就成了绊脚石,一脚就踢开了,上次的科举就是这样。
顾铭瑞开始默默的喝茶,沈郁是个求人的,便只能看着他,不能催他亦不能逼他,就在两个人准备喝茶喝到天亮时,外面传来了轻呼声:“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铭瑞微微顿了下,抬头去看沈郁,沈郁也不知道外面怎么了,萧祁昱不是回宫了吗?
但他很快就向顾铭瑞解释道:“顾兄不必紧张,是皇上来了。”
顾铭瑞当然不能坐着,瑜王爷是瑜王爷,皇上是皇上,就算萧祁昱再怎么是傀儡皇帝,他一个草民见了还是要下跪的。
所以当萧祁昱踏进来的时候,顾铭瑞站起来给他行礼,顾铭耀这次没有用他叫,也跟着他一起行礼了。
萧祁昱进屋也没有看沈郁,只大概的瞟了下布局,看了下跪地上的顾家兄弟,很快便让两人起来了:“顾家兄弟,快请起。”
沈郁虽然不想理他,但还是给他递话:“皇上怎么现在才来?我跟顾兄都吃了一半了。”
萧祁昱也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宫中琐事繁忙,还请顾兄弟见谅,早就想见顾家兄弟了。”顾铭瑞哪能接受他的道歉,又要行礼:“皇上这么说,折煞草民了。”
他用余光看了眼萧祁昱,只能说天子天生贵气,萧祁昱年纪轻轻,可气势摆在这里,身材欣长,面容英俊,着一身精致刺绣的黑衣,更显得整个人气势厚重。
怪不得他家小弟跪的比他快。萧祁昱单从表面看比沈郁靠谱多了。
萧祁昱来了,且是要请外人吃饭,于是两个人心里再烦对方,也要装成一副好叔侄的样子,萧祁昱笑着看他:“皇叔,你跟顾家兄弟说到哪了?”
沈郁笑笑:“你来的晚,我们都快说完了。”
萧祁昱看向顾铭瑞:“不知顾兄弟意下如何?”顾铭瑞不得不开口:“顾某只是一介草民,当不起王爷说的大任。”
萧祁昱知道他不愿意,眼神微敛,只是还是笑着说:“不知道顾兄弟有何难处,若有难处尽管说来,有什么需要朝廷助你的,你也尽管开口。”
他说的比沈郁直接多了,带着冷意,单刀直入,顾铭瑞知道他是不满意了,也对,皇上说的事,下面的臣子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应该去完成。
顾铭瑞低声道:“不敢,草民真的是没有能力,川地秋收之时遭遇洪涝,颗粒无收,草民也深感心痛,草民在川地的产业也损失严重,如果皇上愿意,草民可以贡献草民家中的粮食,可草民实在没有能力平衡粮价,历朝以来,都是官府调度。”
萧祁昱看着他:“顾铭瑞,朝廷的救济粮已经发放了,按照时日算,不出一年半载,米价也就平衡了。”
顾铭瑞知道他没有说话也就没有打断他,萧祁昱接着说:“可我不想等一年半载,川江的百姓也等不了一年半载。我也不忍心川江的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
顾铭瑞嘴角微微动了下,低声说道:“皇上仁慈。”这种好话谁都会说的。
萧祁昱微微吸了口气:“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知道顾家在商界的能力,也知道顾家平衡米价是一句话的事。”
顾铭瑞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所以看得见年轻帝王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冽,他是个富可敌国的商人,在这个皇帝眼里一定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
顾铭瑞没有说话,萧祁昱眼里的冷冽却收了起来,淡淡道:“我知道顾兄弟的顾虑,我今日能来这里就不是顾兄弟想的那样,我是一国之主,可更是天下百姓的主,没有他们就没有我。而这百姓中也包括顾家。”
顾铭瑞明白了他的意思,离座向他行礼:“草民多谢皇上厚爱。”
萧祁昱扶住了他:“你不必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是我的臣民,我要对付你会让我的敌人笑话。北羌虎视眈眈,我放着他不除,却要来对付你,岂不是可笑。”
他要除掉北羌?!那个矗立在大梁北面,与大梁斗了几十年的北羌?
桌上的两个人都不由得看向了他,沈郁直到看到顾铭瑞有些怀疑的眼神时,才觉出自己反应太过了,他确实也觉得惊讶,他也确实不知道萧祁昱有这样的心思。
不知道是萧祁昱想在顾铭瑞面前显摆,还是他真的想除掉北羌,他有这样的想法却从来没有让他知道过。
沈郁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他跟萧祁昱离心太久了,或者说他就从来没有靠近过他,这个事实确实让人沮丧,沈郁勉强的笑了下:“顾兄,我说话不算话,现在皇上说了你还不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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