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贺母去给贺军洗苹果的空当,贺父走到病床旁,不发一言的看着贺军,贺军被贺父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好像全身被上千根针扎一样,他感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紧张了起来,他垂下眼,迫使自己的目光定在浅蓝色床单的一角。
“打架能解决问题吗?你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你没脑子吗?”
明明是我被人打的,别人要打我我能怎样?贺军很想这么反驳,可他知道,只要这样一反驳,父亲一定会质问是为什么打架,他要是说是因为他勾搭上别人的女友,所以被群殴了。不用说,父亲这关他一定会死的很难看。所以,贺军只好装作很诚恳的语气:“我知道错了,不应该和别人吵上几句,就冲动的去打架,我以后不会再犯这样子的错了。”
“你没手吗?别人打你不会还手?还是没脚呢?别人打你不会跑呢?我不想知道你的破事,我要你知道,你是个男人,既然敢作敢为,就要敢作敢当,不要自己做了事,让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下一回,你就算被别人在街上打死了,我也不会管你,知道吗?”
贺军依旧不敢抬头看贺父的眼睛,虽然一肚子的委屈,可他只能闷声闷气的回答:“知道了。”
回到家,贺军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他不想面对贺父的脸色,也不想应付贺母的牢骚。戴上耳机,调出许嵩的歌儿,他打开vs对战平台,开始打魔兽真三,好几天没碰了,开局的时候都有点抑制不住的兴奋。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儿,先解决一下手痒问题,玩玩儿再说。
傍晚9点钟的时候,贺军开始穿衣服,到客厅穿鞋子的时候,贺母奇怪的问:“你这一身伤的,还要出去啊?都几点钟了?”
“在医院躺了这几天,都快生锈了,憋的慌。我就在楼底下溜达几圈,一会儿就回来。”
“可别跑远了,也别疯玩儿去。”
贺军苦笑着摊了摊手:“妈,你看我这浑身伤的,能跑哪儿?安了,我就散散步。”
贺军踱着步子,出了自己家小区,笔直向东走,在街道尽头向北拐,在路口处截上一辆出租车,大约十来分钟,就到了唐园小区,走到唐园小区门口往左的一个偏僻角落,贺军停住脚步,这里路灯刚好照不到,只有隐隐的昏黄灯光洒过来,这个角落对贺军和林可琪而言是老地方,这里长久伫立着一个老朋友—一棵营养不良的榕树。
那棵瘦瘦高高的榕树已经长出新叶了,贺军站在这里,拍了榕树:“嘿,哥们儿,我又来了。”一阵微风吹过,榕树像是听懂他说的话似的,发出沙沙的声响。贺军愣愣的看着左前方,他记得以前,刚开始追林可琪的时候,约了几次都约不出来她,自己就撂话:你要不出来,我就搁这儿等一天。从中午等到晚上,等了足足六七个小时,才等到林可琪的出现,那回是他和她第一次吃饭。贺军记得,那一整晚,林可琪说的话都没超过十句,她似乎很生气,对于贺军这种半强迫的方式,而贺军也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沉默,自顾自说了很多,似乎气氛还不错。后来,贺军就常常在这棵榕树下守株待琪,林可琪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贺军还乐呵呵的拉着她在这棵榕树下照了张照片。
那张照片,贺军偷偷洗了出来,在书桌左面第三格抽屉里,夹在一本黑皮笔记薄里。照片里,贺军傻乎乎乐呵着,林可琪一脸的无可奈何,眼神里却有掩饰不住的欣喜,还有那棵营养不良的榕树,树影婆娑,袅袅婷婷。
贺军愣怔的双眼忽然一亮,他站直了身体,微微眯起眼看着熟悉的身影,那是林可琪,她骑着车子的样子,就算隔多远,他都一眼看得出来。林可琪看起来并没发现阴影里的他,照原先的速度骑着车子,快到时,贺军喊了一声:“喂!”林可琪像是吓了一跳,轻呼了一声,闸皮磨动轮胎的声音有些刺耳,她停下车子,瞪大了眼睛,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贺军。
面前的林可琪紧紧抿着双唇,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一触及贺军直视的目光,她又别过脸。
☆、019
“怎么,突然看到我从医院里跑了出来,不乐意了?”看着林可琪不发一言的摇摇脸,贺军转了下眼珠子说:“一会儿我还得偷偷跑回医院咧,我是骗护士们,说我要上厕所,就打着出租过来了。有什么话,就别酝酿了,赶紧跟我讲,止痛药的药效都快没了,我都开始疼起来了。”
“你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这么快见到你。”贺军一脸理所当然的说,他满意的从林可琪的脸上看到担心的神色,这一招果然有用,心里不禁暗暗得意。
不料林可琪听他这么说,板起脸来,她冷冷的呵斥:“你怎么这么幼稚?!赶紧回去!”
贺军一把拉住她的手,林可琪挣脱开,他装作被碰到伤处,哎哟了一声,林可琪果然担心的问:“怎么了?碰到哪里了?”
贺军执拗地拉住她的手,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我就知道,你还是担心我的。”
林可琪面无表情,淡淡的说:“就算是一条野狗,受了伤,我也会心疼,也会照顾它的,你难道不了解吗?”
贺军听到林可琪说一条狗,心里头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可他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对吧?”
“生气?我有资格生气吗?”
“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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