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座已经不再有生人的帐篷里面,陈凡还找到了其他的一些东西:食物,以及对曾经出现在这里的蛊民俗的调查。
...宗录四:
在两个并排的鬼头榕像中有一条能通往那座祠堂的古旧参道,而在周先生所研究的文献里面,我找到了关于“蛊”的记述。
在这个地方,蛊有着特殊的含义,不单单指某种莫须有巫毒,更像是被某种神道的祭祀仪式所选定的代称。
这种仪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一次,只要你亲自数一数这座山上慰灵碑的数量,就会发现这个仪式的历史已经相当悠久了。
我曾在梦里看到的对于慰灵碑的祭拜,虽然也许从根本上就只是一种封建的迷信活动,又或者是当时的首领为了达到某种统治而进行的手段,但却意外的让我感到心里发寒。
也许我真的不该把云也带来这种地方,那个不断侵袭着我的噩梦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线索。
看起来现在是时候考虑该如何离开这个地方了。
...
一本蓝色的笔记,封面崭新,看起来像是为了这次活动而特别准备的。陈凡大体扫了几眼,扉页上单一个“东阳”二字,应该是主人的名字。如果陈凡没有猜错,那个人就是已经躺在草稞后面的那具男性的尸体。
想起当时那副场面,陈凡直到现在还是满心的压抑,虽然就这样让他们暴尸荒野总觉得不人道,但是他真的没有勇气再看到那样的场面了。
随手翻看着笔记,陈凡发现原来与他有着相同遭遇的并不只有高峰一人。
...宗录七:
我发现了一口废弃的井,下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哪怕侧耳倾听也只能听见贯通的风声,看起来这口井已经废弃很久了。
根据最近连续几天梦到的,我已经很接近这片村寨的核心位置了。看来先生的研究是正确的,仅仅从这里房屋的制式也能看出这片寨子有着明显的分级制度,我曾经在一些偶然的情况下看到居住在最中心的那间庞大建筑物中的人通常会以某种神官的身份出现。
他们去了哪里,以及曾经居住在这片村寨之中的人,还是说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宗录十:
经过这一段很长的山路,通过朦胧的雾气我看到了那幢神秘的建筑,看上去已经有着很长的年岁了,但建筑本身还是完好的。
在入口处刻着一张巨大的鬼脸,这和曾经到我家铺子里寻求帮助的人所持有的面具上的雕刻是一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奇怪的面”和这个村寨的“蛊”一样,好像都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在。在关于那种特别祭祀仪式的翻录中,我也多次看到了“祭之面”这个词。
所谓的“祭之面”也许是某种不可视之物的隐语吧,虽然先生具体是怎么翻译出来的我并不清楚,但是通过那些记载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种东西一定是可以指代某种“特殊需要”的道具,仔细想来,我所做的那些噩梦也正是在看到这东西之后才产生的,我一定要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宗录十一:
为了再度调查先生曾提到过的那个祠堂,我再一次来到了这座山中,周先生二十年前曾随队来到过的地方。
可是无论我怎么找,看到的也只是被掩埋和破坏程度不一的几座地穴中的石碑,怎么也找不到传言中可以听到女人笑声的祠堂。
...宗录十二:
回去的桥断掉了,进入到这个村子后已经过了多长时间?
感觉就像是过了两三天,又像是过了几年一样。
这里近几天一直处在阴雨连绵的天气里面,时间的流逝也变得逐渐模糊。
原本和云约定要在八月十五之前帮她完成毕业论文回家的,离开家近一年的时间,她也一定想家了吧?现在看来还是不要失约的好。
...
“蛊...授面...村寨...”陈凡呢喃着,这些曾经在梦里见到过的仿佛阴影一般的东西,这个叫东阳的男人也看到了么?甚至还有他从未听说过的祭祀这种晦涩的神道仪式,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男人比他所经历的可能还要更多。
这样一想,陈凡竟意外觉得平衡了。没想到除了高峰以外还有其他人和自己拥有相同的遭遇,而且比起一个失踪在那片古寨之中,另一个直接嗝屁躺在那里的两个人,如今他的状况倒是幸运了许多。
其实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意外踩到狗屎运的时候觉得自己是被幸运女神独宠的那一个,但在遭遇到某种不幸的时候却又希望有人能与自己“同病相怜”,这种矛盾的心理在同一个人身上的转换是不需要任何缓冲的,无关人品,确实大多数人性格的通病。
除了关于这里的调查,陈凡还找到了疑似是那名女性生前留下的日记。
7月20日
从地图上消失的村镇,我也曾听到过那样的传闻。
据说在二十年前,整个知子罗都听到了来自那座深山中的女性的狞笑(一说是某种山鸣),自那之后,当时地方的领导人便下达了对整座村镇进行搬迁的政令。
作为主修地方民俗的专业生,这件事在我们科系里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地方文化与主流文化的碰撞,甚至某些灵异的封建传闻也被扯上了关系,如果能用这样的调查作为自己的毕业论文,想必导师也会十分满意吧?
...
7月29日
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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