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栽到了地上。
随着“加官”一落,林简忽然听到风声阵阵——他浑身微微一麻,不由得“啊”了一声!
鬼压床消失了!
他这一句啊就像信号似的,剩下两人都哎哟哎哟大叫了起来,萧振衣更是仰跌到了地上,有气无力的喘息——鬼压床后阴阳倒逆身体酸麻,他们三个是谁也爬不起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萧振衣翻滚着呻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人回答他。
夏薇俯伏在地面喘气,一双眼睛却死死盯住前方,目光亮得可怕。
半响后,夏薇开口了,她的神情恍恍惚惚,她的声音也恍恍惚惚,她说出的话却是一板一眼,清清楚楚。
“惠特兰亚丘陵特产刺藤,富含nr天然酸性因子,可有效软化皮肤角质层,清除死皮,不伤肌肤……”
夏薇的目光扫过沙发,扫过地板上犹自冒着红水的刺藤,扫过沾满了红液的暗黄皮肤,也扫过了皮肤上犹自丝丝作响的、被腐蚀出的大洞。
“我一定要告死他们。”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的灵感来自于知乎的一篇回答,它说很多护肤品使肌肤柔嫩的秘诀就是腐蚀掉老皮,迫使肌肤再生……
细思极恐。
加官是我自己编的,来自于“贴加官”这种刑罚。
第30章 关于恶臭
许多年之后,面对着装饰一新的婚礼现场,苏可将会想起他冲进天通苑十一号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那是在一个灼热的,令人昏昏欲睡的三点钟,苏可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又长又臭比白开水还要淡薄的午后剧场肥皂剧,他百无聊赖浑身发痒,迫切的希望来一点刺激。
然后,电话就响了。
多年以后,苏可仍旧痛恨自己那一刻的浮躁,他坚定地以为,如果不是他那么急吼吼的接起电话,也许他就能从那可怕的、困扰他多年的噩梦中全身而退,目送着别人去作死。
但不管怎么说,他接起了电话。
是市警察局打来的电话,他们要苏氏尽快派医生到天通苑十一号“救治伤者”。
天通苑十一号乃是著名的“明星区”,里面住的任何一个主儿都能抖出足以养活全城一半报纸的花边小料。平日里天通苑戒备森严神神秘秘,端然隔绝于外界,今天却同时招上了警察和医院——光是猜猜里头的隐私密辛,就够让办公室里的大妈们分泌肾上腺素了。
这种捞八卦的好差事,自然是要争先恐后,当仁不让。
天通苑离苏氏并不远,不过十几分钟后他们就听到司机在咕哝。
“这些明星的也太能折腾了。”他说。
苏可从窗边探出了头,向前眺望——在那一个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身处在某个热带雨林。但随即他反应了过来:在几十米开外那一坨(唯一合适的量词只有“坨”)绿色褐色相间的、枝叶纠结的,横七斜八枝枝丫丫的东西并不是某种被辐射后变异的参天大树,而是一栋被荆棘藤蔓与树根裹了个结结实实的三层砖石结构小屋——不,不仅仅是“包裹”。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好像连房顶都被顶翻了?
他木然转过头,与一车的人面面相觑。
“这真的不是危房吗?”刘大姐面无表情。
“不知道,”苏可诚心诚意的说,“我的物理没及格过。”
于是他们只能继续转头欣赏这一坨奇怪的杂交物。
一分钟后,车子在杂交物前停了下来。警察们就等在杂交物的前面——现在想起来,他们的眼神完全就是在看替死鬼——脚下全是断裂扭曲的藤蔓和滑溜溜的汁液。警察局长很殷切的走上前,语气亲热的让他们看看病人。
病人就躺在警察们的身后,劈头盖脸的蒙着一张白布单,连性别都看不出来。医生们呼啦啦的围上来,一把掀开了白布单。白布单下是一张清秀红润人人熟悉的脸,这张脸刚刚就出现在他们看的肥皂剧里。
苏可弯下了身子,准备听听病人的心跳,那病人却忽然颤抖了起来,像筛糠一样的哆嗦。苏可伸手准备摁住他,却见病人猛地扬起了头——
恶臭扑面而来。
3015年5月23日下午6点,l市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最先察觉的是狗。在六点整的时候,整个l市的狗都发了疯,它们嘶声狂吠,满地乱转,抽风一样的抽搐打滚,乃至口吐白沫。一开始人们以为宠物是在发春,但他们很快意识到了这是夏天。疑惑的市民拉住了他们的狗,打开门准备去看看兽医。
然后,在狗凄厉惨烈的嚎叫声中,他们直接仰头栽到了地上。
那一瞬间简直没人反应过来,他们只是在地上打着滚呻吟,疑惑自己的头为什么这么晕,眼睛为什么这么辣,鼻子为什么火烧火燎的痛。然后他们迟钝的神经开始尖叫着示警,大脑调用了每一个细胞来传达同一个信号——
好臭好臭好臭!
无论是烂鱼烂虾还是烂脚丫,抑或是一个月没清洗的厕所与三年没换的袜子,任何的比喻任何的修辞都形容不出这可怖的味道,在某种程度上说人类的文学成就应在这股奇臭前自惭形秽。没有一个人能描述自己闻到了什么,他们只记得自己的每一感官都遭遇了可怕的折磨——他们嘶声竭力的惨叫哭嚎,在地板上拼命打滚浑身抽搐乃至以头抢地,死命也要挣脱这恶臭的世界。仅仅五分钟过去整个城市就已经炸开了,在乱哄哄的惨叫中伴随着砰砰的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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