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在这些日子的相处里忘记沈诀是个拿过影帝的演员,如果非要应付,演技放到生活里凌虐他是绰绰有余。谢安闲夹起一筷子牛肉扔进同学的碗里,气势汹汹地说:“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同学看他仿佛是真生气了,便自觉地打断了这个话题。
夜晚的安排刹那间丧失了吸引力,一路上话也说得心不在焉。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把谢安闲一直以来执着的东西闷在下面,越来越觉得无足轻重起来。
玩累了回到酒店,时候尚早,同学去嚷着要休息了。等他睡得起了小呼噜,谢安闲毫无睡意地、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酒店在市中心,去哪都很方便。谢安闲沿着空无一人的路边走,街灯寂寞地陪他,连居民楼的灯火都渐渐熄灭了。
越走越远,而后就不负众望的迷路了。谢安闲蹲在马路牙子边上,拿手机出来戳两下。他有心要骚扰沈诀,便又发了个兔斯基过去,配有一句话:“我睡不着到大街上转悠,结果不知道这是哪儿了。”
然后就默默地等,暗自摆了个赌局沈诀会不会来找他。如果赢了,他就当晚上的纠结是杞人忧天;如果输了,他过两天就安安心心地回京城去,继续在公司实习,偶尔出去玩,等开学躲回费城去。
五六分钟的时间,谢安闲觉得前所未有漫长。
他的铃声响了,是机械的默认音,谢安闲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吓了一跳,接起来时声音都在颤抖:“沈、沈诀?”
“你在哪,周围有什么建筑,我去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单相思”,对小沈来说大哥是个依靠,就这么简单。
他本身是个病人,他对自己的感情认知有误,这个在青空的后半部分提过(。
希望大家不要纠结这个点了…………
明天继续。
☆、居所
谢安闲口齿伶俐,这会儿连个方位都描述不清。他听到沈诀在那边叹了口气,然后是发动车子的声音,灵光乍现地瞄上了一个路牌。
“诶,这儿有个公交车站,你等我一下!”三两步跑过去,谢安闲顺着牌子上念了站名和路线图,一口京腔在夜晚竟然变得绵软了。
沈诀心里有数,对他说:“得了,知道了。你就在那个车站等我。”
大约是他住的地方也离这边不远,谢安闲百无聊赖,玩了两局消消乐,接着一辆车停在他面前。和那个红色的法拉利不同,这辆很低调,黑色商务车,普通却更适合沈诀。他兴高采烈地站起来,车窗一放,他就看到了沈诀。
“上车啊。”
谢安闲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拉开车门就坐到副驾驶。他伸手去够安全带,够到一半却停住了,问道:“呃,如果我说我忘记了酒店在哪,你会生气吗?”
沈诀不怒反笑:“我跟你生什么气,大晚上自己出来走,要是治安不好怎么办?我要是不在这儿又怎么办呢,你迷个路都这么别出心裁,可会找地方了,离我家就三站路。”
谢安闲控诉道:“还说不跟我生气,你唠叨什么?”
他无言以对,觉得这对话十分熟悉。踩了脚油门后,沈诀说:“找不到路是吧?附近还有好几个不错的酒店,要么我送你过去,开个房间将就一晚。”
谢安闲:“我没带身份证,身上只有20块钱。”
沈诀:“……那还是去我家将就吧。”
旁边的人立刻正襟危坐,故作严肃地扭头隔着贴了一层膜的车窗欣赏黯淡的城市。街灯飞速倒退,树枝横生,在行道上黏成一片。谢安闲心里赌赢了的那个小人欢乐地跳起了踢踏舞,他反复琢磨沈诀刚才的几句话,又气又急地想,八成是身为兄长的责任,觉得比他小的都该多照顾,不知道是好是坏。
谢安闲以为沈诀住的地方应该是挺大的,装修风格现代,或者全复古,这样才衬得上他。哪知只是个简单的两室一厅,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高层公寓。
沈诀轻手轻脚地开了玄关的灯,躬身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出来,对上谢安闲欲言又止的样子,他食指按上自己的嘴唇,给他比了个惶恐的噤声。
谢安闲五官扭曲成一个明显的疑惑,他换了鞋,悄悄说:“怎么了……?”
“休息了。”沈诀指了指其中一扇紧闭的门,“别吵醒他,睡眠质量不好。我给你找毛巾和牙刷,回头你睡我房间去。”
“诶,不好吧!我睡沙发就行了。”
“叫你去睡就去睡,”沈诀皱眉说,“他明天起得很早,在客厅看到你,不太好。”省得又要解释一大堆,沈诀光是想想就脑仁疼。
谢安闲点点头,他和沈诀一前一后地钻进洗漱间。给谢安闲找了新毛巾和牙刷后,沈诀跟他吩咐了一下其他的东西,从自己衣柜里拿了件衣服递给他:“这件是新的,还没穿过,凑合一下吧。”
他虽然有满肚子话想说,碍于男神的威严硬是咽了回去。
当晚谢安闲洗好澡出去发现沈诀坐在沙发上,一脸郑重其事地戳手机。他默不作声地绕到沙发背后瞥了一眼,竟然是一个很古早的小游戏。谢安闲觉得好笑,正要打招呼,沈诀突然扭头,两个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谢安闲抢先别开视线:“呃,我洗好了,先去睡了。晚安。”
回应他的是一个清淡的笑,沈诀点点头,做口型:“去吧,晚安。”
开了一盏床头灯,谢安闲借着微弱的昏黄光线打量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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