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瑞偏过头不去看他而把目光投向窗外,半晌才转回来,一双眼里再无笑意,“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而已,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过一段时间所有人都会知道。”
君落卿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祁瑞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淡淡地说道:“这段时间小心一些,帝都不太平。”
“无所谓,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君落卿站起来将那枚勋章扔在桌子上,金色的雕龙勋章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光辉灿灿。“当是用餐费,如果你不要就扔了吧。”然后整理了下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出餐厅时通过旋转玻璃门,君落卿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优雅如斯的男人,如果说初次见面他是卧虎的话,那么此刻他就是藏龙了,不动声色地掌控全局。
自由联盟一如它的名字是一个不受法律约束却有着特殊规则的联盟,三大联盟中它底蕴最丰厚,甚至其他两个联盟也是从它其中分裂出去的。自由联盟最有特色的地方在于它的文化多样性,它就像一个巨大的收容所,收容各种各样的民族,只要不是已经灭绝的种族就基本上能从它里面找到些许各自的影子,所以如果有一天在大街上看到一个穿着蛇皮,扭着蛇舞,脸上五彩斑斓的人你绝对不会感到惊呀,因为在那之前你已经经历过了足够多的特色,心志已经足够成熟,已经不会再对这种小事大惊小怪了。
自由联盟的建筑也很有特色,不说郊外,单就城市里,正常的四四方方的高楼大厦有,不正常的斜斜歪歪犹如垃圾堆的建筑当然也有。对于自己的住所,只要你想得出来,只要不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活,你愿意怎么建就怎么建,绝对不会有人说半句不是。也正是因为这种自由之风,各种各样的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圈子。
自由联盟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它没有固定的势力范围,每一个区域精确到每一条街都由自己推选出的管理者负责,如果对其管理者不满的人数多达一定的上限,那么这位管理者就将面临被撤职的危机,对自由联盟直接负责的人一共有十四位,他们的职位每四年变动一次,任职其间若无功绩同样有被撤职的危险。当然,也正是如此,自由联盟的犯罪集团不可谓不猖獗,不过这几年好了许多。
君落卿处理完这些天累积的事务后,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回绝了下属的邀请,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与星辰联盟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相比,自由联盟各城市的夜晚简直可以用辉煌来形容,疲累了一整个白天的人都选择在夜晚来放纵自己,相较于白天,夜晚倒更像这颗星球的主色调。
在天空来去自由的云车拖出变化莫测的光阵,几乎盖住了夜空本身的色彩,吟游者衣衫褴缕,在街头颓废地吟唱着千年之前的旋律,装扮怪异的小丑做出各种滑稽可笑的动作吸引了大片游人驻足观看,拍掌叫好声回响不绝;街角几个烂醉如泥的人倒在地上无人看管;幽暗的巷子里有人在低声交谈着,进行着什么神秘的交易;街道上,各种梦幻迷离的灯光从此方一直延伸到彼方,最远处朦胧暧昧。
经过各种安检设备,君落卿进入景城内部,这里就是所谓富人区。每一处喷泉,每一块花坪草地无一不是名家精心设计,能在这里买到别墅的人无一不是自由联盟有数的富人,其安全系数虽说不是本联盟最高,但也比最高差不了多少。有人开玩笑地说:如果哪天有恐怖组织在这里成功扔下一颗炸弹,那么绝对会掀起自由联盟一场强大的暴风雨。
每一栋别墅都是独立的,相互之间有足够大的私人空间。
君落卿进入其中一栋,别墅并没有多大也没有多豪华,却有一股淡淡的温馨,十分自然。房子里的一砖一瓦都是他和华风精心设置的,包括各个房间的布局构造,包括每一件家具的选购和放置。这座房子只有两个主人再不会有第三者插足。
房间里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什么都没变动过,只是陪他离开的人此时却不在他身边。君落卿放任自己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不经意间看到床头摆放的相框,眼神便柔了下来。他和华风都没有拍照的习惯,这唯一的一张照片也不是出于他们的意愿。
那时他身体刚恢复没多久,整天懒懒的,动都不想动,对一切都不在意,华风提议带他去看海他也无所谓。
湛蓝的天空下碧波浩荡,一望无际地海波浪翻滚汹涌澎湃巨浪霎时滔天而起,似乎能淹没一切,似乎能包容一切,似乎能吞噬一切,他再回望华风时看到对方眼里如出一辙的浩缈与包容不禁羞愧难当,明明已经经历过那么多,竟还会自以为是地固执己见,曾经奢求的愿望已经实现,而他竟还故作姿态将一切视而不见,他还在妄想什么?这怎么是他?将华风当成信仰的他。
他狂肆地大笑着,笑出了眼泪尤然未觉,他跪倒在华风面前,嘴里不停说着道歉的话,而那个人只是温柔地将他环在怀里,既是什么也不说也是无声的安慰。
画面是在那时被一个路过的人拍下的,蓝天白云,大海之滨,他和华风以及他眼角的泪。
本来这画面对于他该是极其屈辱的,而他却偏偏觉得弥足珍贵,因此也就一直保留了下来。这里是他和华风共同的家,关于华风的一切他都想保存下来。
房间里很安静,听不见任何声响,君落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再醒来天已大亮。
拉开窗帘,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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