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沙耶罗那时表现得那样风度翩翩,他还记得他穿着一身医生的制服,金色的头发用银丝带束在脑后,身上散发着消毒水的薰衣草味,全然是个优雅而绅士的白衣天使,以至于加图的寡妇姨母都对他关怀备至,甚至企图变成他的家人。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么火大。
可惜那愚蠢的女人还做着能与沙耶罗约会的美梦,当天晚上就收了份大礼——
她的宝贝侄子在沙耶罗带他离开医院的半个小时内,就进了太平间。
尽管这件事沙耶罗始终没向他承认过是自己干的,但他却无比肯定。
毕竟在地上的世界,几乎没有他动动手指登上互联网还查不到的事。
或许,真实的沙耶罗就像网络一样,只展现给他愿意表露在他的那面,而绝大多数的数据隐藏在不可索引的隐藏链接里,等着他去破解……
他真的有点迫不及待想入侵对方的大脑了。
是不是有点变态?
要是被沙耶罗知道的话,大概会想远离自己的吧。
赫洛充满负罪感的心想,撑着疲软的身体爬出池子,在旁边的健身椅上躺下来,竟然慢慢地睡了过去。他没有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穿过电缆、透过墙壁,朝他缓慢的靠拢过来。
沙耶罗自上方俯视着躺椅上的人影,青年睡得很浅,似乎在梦寐中无意识地用牙齿咬着下唇,唇瓣渗出些许让人心动的艳色,他的睫毛小幅度地抖动着,纤长漂亮的手指蜷缩在一起,好像渴望在虚空中抓握住什么。
“哥哥……求你别走。”
一声含着鼻音的软糯梦呓,令沙耶罗在镇定剂作用下沉静和缓的意识流被一下子打乱了。
如果可以,他想伸手像以前一样抚摸对方头发,把他拢进怀里,但他办不到这个。他现在只是一串比电磁波更虚无缥缈的脑电波,仅仅能通过引起对方的脑电波共振,织出一场做梦般的精神幻觉。
当然假如他想,他可以扭曲周围的磁场,造成更为实际一点的影响——这是他在注射了高纯度“恶之花”后意外获得的能力,他的大脑被激发出了超越人类的精神能量,让他即使在身体已经接近瘫痪坏死的情况下仍能办到某些不可思议的事。但他不愿冒任何一点伤害赫洛的风险,那个寄生在他体内的鬼东西随时都有可能苏醒,他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哥哥…别走……”
“别离开我,求你。”
清冷干净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点隐忍的哭音,全然没有白日里那种刺伤人的锐利,却远比那种锐利更具有摄人心魄的杀伤力。
浑然不觉正被思念的那个人窥听着,压抑了太久的痛苦在梦里毫无顾忌宣泄出来,泪水顺着青年泛红的眼皮肆淌而下,沁湿了鬓角。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又好恨你。”
第27章 入侵梦境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又好恨你。”
沙耶罗的意识被凝固在那里,这种“恨意”穿过赫洛的大脑皮层像一张网将他锁住,脑电波共振使他能细致的体会到睡梦中的人悲伤的情绪——到底是怎样的梦呢?梦里的他怎么舍得让赫洛哭成这样?
游离在体外的意识轻而易举地就脱离了理智的限制,他接近了睡着的青年,滑入他纤长的五指间,将十指紧紧包裹,仿佛在十年前牵起那双稚嫩的,满是伤痕的小手。
真的握紧了梦中人的手一般,赫洛满足地收起了手指。
记忆中那颀长漂亮的手指也离他近在咫尺,皮肤下优美而富有力量感的筋络仿佛扎根进他的每根血管……这只手属于他的造物主。
青年紧咬的唇齿松开了,遵循着心中渴念吻上他的造物主的手背,薄薄嘴唇无意识地半张着,眉心隐忍地蹙起,沙耶罗盯着他的脸,觉得他的神情既虔诚又诱人,既禁欲又……放浪,像一位痴心渎神的信徒。
沙耶罗的意识不受自控地湍急起来,一道脉冲般的电流冲向赫洛的大脑,令他立刻坠入了一场由对方的意识结成的幻觉里。
朦胧中,冰凉的雨水淅淅沥沥的落在脸上,身下是柔软的沙砾,远处渺渺地传来海浪层层叠叠的拍击声,其间掺杂着海鸟旷远哀怨的鸣叫。他浑身湿漉漉的,有气无力,像是发着烧,头晕沉沉的。
这是在哪儿?他透过濛濛雨雾向周围望去。恍如隔世的情景,很熟悉,好像是多年前某一次离家出走的夜晚。他在下雨的寒夜里游荡了一晚,漫无目的的流浪着,一直走到了海滩边,自虐般的呆躺到天亮。
“找到你了,我的小兔子。”
一个熟悉低沉的男人声音响起来,雨声浪潮都戛然而止,万籁俱寂。
跟着上方一片阴影笼罩而下,一个颀长身影执着一把黑色的伞,半跪下来为他遮住了雨水。滴淌着水珠的伞沿向一旁扬起,黑暗缓缓褪去,将赫洛魂牵梦绕的一张面孔剥现出来。
沙耶罗凝视着他,眼底幽邃而暗沉,像一个突如其来降临的死神,把他的整个灵魂都钉死在这把伞下。
赫洛恍恍惚惚地望着压在上方的人,眼神迷离而惶惑,像一个在沙漠里看见了海市蜃楼的旅人。他不知自己望着一片虚空,只是视网膜构出了思念之人的幻影。
“别怀疑…我在这儿。”
沙耶罗像抱着一只迷途的小兽般把他搂进怀里,宽阔的手掌一只就包住了他的腰臀。身体变得这样软弱无骨,又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可以被对方轻而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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