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宽赶紧把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从脑子里赶出去。梁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范宽就是垂着头玩手机,心不在焉的。
“怎么这样一副状态?”梁楷出口问道。
“没事儿,小学妹找你干嘛?”范宽还是没忍住问了。
“文艺周比赛的事儿。”
“特美吧你。”范宽酸酸地说道。
梁楷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人原本找的是你吧?是谁说都是些虾兵蟹将不愿意带他们玩儿?”
“有……有吗?这么不要脸一定不是我的风格。”
梁楷赏他一记白眼。
范宽把自己的记忆撸了一遍,记起了好像有那么回事,那会儿他好像正琢磨着溜出去上网打游戏,对方说了什么鬼自己根本就不清楚。这回真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周六周末不上课,范宽把自己积攒的衣服,床上用品统统丢进洗衣机里清洗了一遍,顺便帮梁楷的也拆下来洗了——纯粹是闲的,梁楷的床单被单几乎是一周一换,衣服也从来不过夜,被范宽称为重度洁癖患者。晾好了衣服,出门去食堂吃个午餐,拒绝了同年级朋友的打球邀请,到画室准备周一的国画作业。
梁楷为了艺术周的事情忙得不见人影,范宽无聊地要命,按捺住不打电话过去。草草在宣纸上涂了几笔,在小伙伴的三催五请之下,终于忘掉节操,忘掉梁楷的耳提面命,上球场挥洒汗水去了。
范宽足足打了一个下午,总算把多余的精力给发泄掉了,只觉得浑身舒爽,走路都轻盈了起来。今天的天气也相当给力,范宽洗的衣物都干了,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点个赞。梁楷回来的时候,范宽正窝在床上,拿着ipad玩节奏大师,耳机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
梁楷见到范宽这样没心没肺玩的样子就来气,显然已经有人多事跟他打过小报告,说范宽一整天就到画室里晃了一下,毛笔还没拿热呢,人就不见了。去哪儿了?打球呗。
梁楷一把扯掉范宽的耳机,范宽顿觉后背拔凉拔凉的,便听见梁楷问:“你国画作业画完啦?”
“没有。”
梁楷真想一拳挥到这小子的脸上,气急攻心,嘴上也不留分寸,说:“你就这么混,能有出息?”本来范宽这么混委实不归梁楷管,可梁楷就觉得自己好歹也算是范宽的师兄,对范宽进取也是有责任的,没少在范宽耳边啰嗦。
换做以前,范宽定然不会把梁楷这句话放心上,但今时今日,他心里其实也生着一股子暗火,梁楷和云秋言笑晏晏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想,凭什么你能去泡妞,我打个球就犯法了?
范宽冷哼一声,说:“你管得着吗?事儿妈吧你。”
“再说一遍?你以为我愿意管你?”
“我说你事儿妈,我的事不用你管!”
范宽真觉得梁楷会一拳打过来。
梁楷气得脖子上都泛起了青筋,看到范宽不甘示弱的眼神,到底没下去手。
算了,他爱咋咋地。
这一晚上,梁楷离开寝室再也没回来。
范宽痛苦地拿被子捂住脸。
这事儿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年少时,谁没吵过几场架呢,说到底都是少不经事,一点点问题都能无限放大。
下章和好,会有其他波折。
☆、山水半边(五)
其实吵架这种事就挺幼稚的,冷战什么的就更幼稚了。你看班上那些女生,见天了一会儿相见如前世的仇人,互相看不对眼,没两天就腻在一起如胶似漆。所以没什么的,都很正常,范宽想。他觉得自己绝对不是个记仇的人,反正已经完全不把梁楷那天的态度放在心里了。大概也有那么点心虚,毕竟是自己不好好画画,偷溜出去玩,错在先,梁楷也是为了自己好,是吧?
可范宽觉得梁楷心眼就有点小,两天过去都不见消气。虽然在吵完架的第二天,梁楷回来了,但也仅仅是回来了,对范宽这么大个人杵在寝室里,居然能做到把范宽当空气,对范宽一切试图和好的小动作视若无睹。
周一就是上交国画作业的日子,范宽为了及时赶上,周日那天在画室里泡了一天,哪都没去,吃饭还是蹭的同学的外卖。他一直画到了晚上十一点,才在画上盖上印章收工。他锁了画室的门,踏着一地的月光回到寝室。还没过熄灯的点儿,普通班的学生们还在灯下奋战,偶尔有一两个出来到走廊上的饮水机打水喝,见到范宽小声地打招呼。
范宽临时起意,改了方向去找昨儿呼他打球的哥们,打算和他聊聊人生。
那哥们名叫向航,也算是他们年级里的帅哥之一,初中二年级,在众多男生都还是根豆芽菜的时候,就长到了一米八,为自己的鹤立鸡群挺得瑟,顺应身高的优势,发展了打篮球这一爱好。和范宽这些直升上来学生不同,这哥们是高中考进来的,高一开学的第一天就好意思占了范宽他们的球场,双方没打起来,反倒臭味相投地摽一块儿,经常约在一起打球。
范宽是向航寝室的常客,进门的时候也就没敲门。他鬼使神差地没大声嚷嚷,轻轻地转动门把,把门打开,见到的就是向航宿舍四个人埋头苦写的场景。
范宽悄没声儿又把门打上,觉得这门把有点儿烫手。
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就算是向航这样把玩儿奉为圭臬的人,为了保持良好的成绩,私底下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功夫,难怪每次范宽晚上来找向航打牌,向航都有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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