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烂钟!席尔斯站在庭院里面,愤恨的拿着斧头将这座具有百年历史的钟劈得稀巴烂,女仆们知道席尔斯心情非常不好,早就远远地躲开了,没人敢来打扰他破坏座钟,而莫鲁则是默默的候在一旁,准备替席尔斯收拾善後。
「呼、呼、呼……」席尔斯的头发上沾到了喷起的木屑,他丢下斧头,又踢了那已经不成样的钟两脚,接着说道:「烧了。」
「遵命。」莫鲁挥挥手,几名仆役前来聚拢座钟的残骸,一把火点着,木头燃烧的气味弥漫在庭院当中,席尔斯看着钟逐渐化为灰烬这才一甩袖,要莫鲁准备沐浴用品。
这是席尔斯今天第二次泡澡,莫鲁默默记下席尔斯平均泡澡的次数,好替他备妥数量足够的浴巾。
席尔斯自己一个人独自泡在露天的温泉内,温暖的泉水并不能舒缓他心中的焦躁,他焦躁的抓着头发,不知道该怎麽挽回这段关系?向提米道歉?他说不出口。席尔斯从来没有正式和人道歉过,即便是阿萨奇和兰卡,他也是用委婉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歉意——送礼物。
可是提米根本躲着他啊!怎麽送礼物?席尔斯烦躁的拍打着水面,自己不过想接近他,怎麽会搞成这副德性?明明遇上拉斯塔的时候都能压抑住对他的厌恶,在旁人面前演出兄友弟恭的模样,为什麽遇到提米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让愤怒张牙舞爪的吓到提米?他并不是那个意思啊!
「噗噜噗噜噗噜……」席尔斯潜进水里,吐出肺部所有的空气,再猛地浮出水面,胸口郁闷难当,大概泡太久了?席尔斯穿上浴袍,自己换好衣服之後顶着湿淋淋的头发,来到练武场找阿萨奇。
「殿下,您先将头发擦乾吧?」阿萨奇这几天变成席尔斯泄忿的对象,不过他常常和席尔斯练剑,倒也觉得还好,然而席尔斯最近只会攻击,并不防守。
「不用。」反正待会儿流汗还是会湿。席尔斯紮起自己已经可以绑成小马尾的头发,拿起练习用的木剑,就往阿萨奇身上刺去,阿萨奇非常熟稔的防守着,这却又惹得席尔斯不快:「阿萨奇,出剑!」
「是。」阿萨奇手腕一转,横在胸前的剑用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席尔斯,席尔斯往後一跳,闪开了,阿萨奇看出他的脚步有点虚浮,收剑,不再攻击,问道:「殿下您有喝水吗?」兰卡特别吩咐席尔斯泡完澡要多补充水分的,但是看来他没有。
「不用,继续!」阿萨奇无奈,只好跟席尔斯继续对打,直到他把席尔斯的剑震开。
「呼、呼、呼……」席尔斯擦掉额上的汗,接过阿萨奇递来的水瓶,喝了几口,突然觉得有点头晕,阿萨奇知道他太过劳累了——他身上的内伤还没痊癒——便扶着他坐下。
「殿下,我叫兰卡过来帮您看看?」兰卡最近也很忙,因为除了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席尔斯,连提米也都往他那里跑,让他卷入两人尴尬的气氛当中。
「嗯。」席尔斯用鼻子应了声,阿萨奇得令,转身离去。
※
「他们两个到底怎麽回事?」兰卡听到席尔斯把座钟破坏掉的事,知道他在发泄情绪,而提米沉默不语的拼命挖着洞,把兰卡的庭院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香草,现在正在加工挡风的棚架,就是不拿药给席尔斯。原本跟连体婴一样黏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在闹脾气,这绝对有问题。
「……我不知道。」阿萨奇不像兰卡一样会去关心提米的状态,而至於席尔斯,阿萨奇只要知道他需不需要把人拖出去解决掉就好了。
「啧!」兰卡走进小屋内,端了一碗药出来,要阿萨奇接手,然後提着他的医药箱跟着阿萨奇来到练武场。
「殿下,再怎麽生气还是要记得喝药。」提米不过来端药,就没人拿药给席尔斯了,因为不管是莫鲁还是其他女仆端过去,席尔斯都会把药打翻,不想让他们服侍。
席尔斯接过药,皱着眉头喝完,用袖子抹抹嘴,又想去泡澡了,兰卡知道他在想什麽,即时按住了他:「席、尔、斯!你给我冲澡就好,泡温泉也要适可而止!」
当兰卡一字一顿的喊出席尔斯的名字时就代表他生气了,席尔斯烦躁的啧了声,挥挥手表示知道,便直接在练武场的淋浴间冲澡。
※
问题大概出在提米这里。兰卡头痛的揉着眉心,才刚从练武场回到自己的庭院,又见到提米蹲在地上拼命的挖着洞。他抹抹脸,拍拍提米的肩膀要他休息一下,提米看起来不太开心的答应了;兰卡看得出提米因为某些原因跟席尔斯闹翻了,不然他今天不会拒绝端药过去。
「你……跟殿下怎麽啦?」兰卡小心翼翼的问,但是提米就如同他所料,在那瞬间红了眼眶,兰卡叹了口气,端了杯花茶给他要他慢慢说,提米掉了好几滴眼泪之後才断断续续的把他跟席尔斯在书房内的那些事说了出来——他当然隐去了席尔斯吻他的这部份,只提到下午茶的那段,兰卡知道提米没有完全说出来,因为席尔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发那麽大的脾气,真的要说的话,自己惹火席尔斯的次数多得更多,也不见他有什麽表示。
「没事、没事。」兰卡歪头想了一下措辞才说道:「他气个一天就好了,你明天过去他绝对不会生气,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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