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好似一只乌龟般在沙地上徒劳地划动了几下手脚,他的内功不及莫声谷,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脱身,只得放弃挣扎,伸长脖子死死地盯住圆真与那少年人。因为距离过远,纵然宋青书耳力过人,也无法听清他们谈话的一字半句。然而他天生过目不忘过耳不忘,此时竟想起了那少年人的身份。“七叔!我想起来了,他是王保保!汝阳王的儿子!当年我去大都盗药,见过他一面!”
莫声谷顿时一惊,忙道:“又是汝阳王府?这次六大派围攻魔教,他们出现在此,莫非要对六大派不利?”莫声谷话音刚落,圆真已与那少年人谈完。那少年人带着八名随从向东而行,圆真却在那少年人离开后转身向西奔去。
眼见两方人马各自远去,宋青书急忙从黄沙上跳了起来,叫道:“七叔,你去追王保保,我去追圆真!”话音未落,他已运起轻功奔出七八丈。
莫声谷怔愣了一下,几乎立即便醒悟到王保保所行方向是出昆仑山的道路,而圆真去的方向正是光明顶所在,他当即运起轻功也向西奔去。
莫声谷与宋青书二人一路追踪着圆真越奔越西,不一会便来到一处断崖绝壁,只见他草草拨开山壁上长满的草木,草木之下竟露出一个山洞来。叔侄俩跟着圆真钻入山洞才发觉这原来不是天然山洞,却是一条以人力挖掘的密道。此地原是明教势力范围,这条密道多半也是明教中人挖掘而出,却是不知为何圆真这般熟悉。由于忌惮圆真的武功,他们并不敢跟地太紧。叔侄俩悄悄尾随着圆真在犹如蜘蛛网一般的密道中左转右转再左转,还没跟满一盏茶的时间就把人给跟丢了。两人站在经过的第三个洞口前,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三条不同的甬道通往三个方向,至于圆真走的是哪一条,他们却都没有看清。
跑了圆真,莫声谷与宋青书不禁面面相觑。片刻后,还是江湖阅历更深的莫声谷有了主意,随手拿起三块石子分别向三个洞口深处扔去。他仔细听了听三颗石子落地时的声响,便选定了最右的一个山洞道:“走这条路!”说完,便一马当先向前走去,显然是打定主意若是有危险,也可为师侄抵挡一二。
那山洞甬道一路盘旋向上,约莫走了四五十丈,到了一处石门,运劲推开石门,里边又是一间石室。这间石室极大,顶上垂下钟乳,显是天然的石洞。莫声谷随手取出火折子点燃,再往前走了几步,突见地下倒着两具骷髅。骷髅身上衣服尚未烂尽,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江湖中人过的是刀头舐血的生涯,生死悬于一线,是以见到骷髅两人都并不意外。莫声谷与宋青书一同走上前仔细查看了两具骷髅一番,只见那女子右手抓着一柄晶光闪亮的匕首,插在她自己的胸口,看样子似乎是自尽而亡。然而,不等莫声谷出声,他便瞥见宋青书正满面迷茫地望着那女子。“青书,怎么了?”
宋青书皱着眉头指向那女子的骸骨,轻声道:“七叔,你看她的右手。”
莫声谷顺着宋青书的手指再向那女子望去,赫然发觉那女子居然是正手拿着匕首,反向插在了胸口。莫声谷心中一惊,尚未理出头绪,便见宋青书又自那具男子的骸骨旁拾起了一封以火漆密封的书信和一张羊皮。
莫声谷刚想喝一声“非礼勿视”,宋青书已经将那封书信的火漆给拆了开来,从中抽出一幅极薄的白绫。他一边看信一边言道:“这是明教教主阳顶天给他夫人的遗书……难道这个男人就是阳顶天?那他身旁的女人……莫非正是他夫人?‘今余神功第四层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气翻涌不能自制,真力将散,行当大归。’原来阳顶天是练功走火入魔死的,‘成昆之事’又是什么事?成昆不是谢逊的师父吗?怎么还跟阳顶天有关?”说到此处,他忽然“咦”了一声,顿时闭口不言。一目十行地看完这幅白绫,他又连忙拿起那张羊皮用力甩了两下,抖干净羊皮上的灰尘,这才认认真真地读了下去。
莫声谷见宋青书读这张羊皮远比读白绫专心,当下问道:“青书,这张羊皮写的是什么?”
宋青书默不作声地望着那张羊皮,隔了半晌才道:“七叔,我看完了再告诉你。”
莫声谷眉头一皱,劈手将那张羊皮夺了过去。“有什么要紧的不能马上告诉我,非得看完了再说?”
“七叔!我就差几句就看完了啊!”宋青书惨叫,想把那张羊皮再抢回来。
宋青书这般紧张,莫声谷哪里能如他所愿,脚下轻移几步便躲开了去。他定睛往那张羊皮一望,只见上面第一行写的便是“明教圣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个大字。莫声谷顿时面色一沉,厉声道:“青书,你可知偷师别派武功触犯门规?”
宋青书的面上顿时掠过一丝惊惧,隔了一会,他才怯怯分辩:“七叔,我只是看一眼……”
莫声谷瞪了他一眼,怒道:“你看一眼就都记住了,你以为七叔不知道吗?不准再看!”随手将那张羊皮扔回骸骨边。
宋青书满面惋惜地望着那张羊皮,却是如何都不敢把它拾起来。这乾坤大挪移心法共有七层,宋青书已看到第七层,却是还差了十九句不曾看全。然而他并不知道,当年创制乾坤大挪移心法的那位高人也只能练到第六层而止。他所写的第七层心法,自己已无法修练,只不过是凭着聪明智慧,纵其想象,力求变化而已。宋青书未曾记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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