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说来,是这样的。
尤利尔昏过去了,彼列一击得中还想下黑手,路西斐尔悲愤交加,将他攮开了。这时候,遗忘之门的基座就开始抖,抖了两下,他就站到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广场上,面前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宫殿。这时候,彼列又扑过来找死,他就踢了彼列一脚。后来,他抱着尤利尔进了那座宫殿,发现尤利尔圣灵正在溃散,就对尤利尔施放了愈灵术,过程中,情难自已就做了一些十分难以启齿的事情。再后来,尤利尔醒了,他一个放松,就晕了。
等再醒过来,就是现在。
说着说着,路西斐尔突然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这些事,明明都是自己做的,自己都有印象,可以回忆起任何一个细节。可却又不像是自己做的。
有些地方,实在想不通。比如,他为什么对那个从未去过的地方没有陌生感,比如,他为什么知道可以从哪里拿出一件长袍帮尤利尔换上,比如,他怎么就突然能在魔界使用神圣之力了。
愣怔地坐在地上,路西斐尔突然感觉到一阵芬芳的暖意渐渐将自己包围。
是尤利尔缓缓将他抱入怀中,又缓缓收紧双臂。
他抱得那样用力,就像是不这样做,便会失去什么一样。
就在这时,神庙幽静的甬道中,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灼热的气息铺面而来,带着一股仿佛要燃尽一切的气势,不是杀气,却充满了煞气。
路西斐尔感觉到尤利尔抬起了一只手,他扭头看过去,看见一条血色的荆棘自尤利尔手心飞出,缠绕上了彼列的颈项。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席欧乌尔,带着一身残虐的血腥之气,站在了他的身后、尤利尔的面前。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席欧乌尔的声音洪钟般震耳,配合他此刻杀气腾腾的表情,如果不知情的,会觉得那是一股睥睨一切的王霸之气。但尤利尔看出来,那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耳朵刚刚被魔音术震伤了,所以现在有点儿聋。
“你是不是太迟了些。”尤利尔的声音柔和悦耳,仿佛是情人的呢喃,听在路西斐尔耳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听在席欧乌尔耳中,抱歉,他没听清。
好在席欧乌尔素来看得懂尤利尔的口型,便继续声若洪钟地说道:“那群杂碎实在太烦。彼列怎么了?您到底想做什么?”
尤利尔说道:“他不老实,我让他睡会儿。至于我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席欧乌尔面色一凝,“您这是想要出尔反尔?”
尤利尔笑了:“你本就是靠算计逼我就范,还不许我算计回去?”
席欧乌尔眸色一厉:“之前的偷袭,是您安排的?”
尤利尔不以为然地说:“我可没有那个本事。不过,只要稍微挑拨一下彼列,他自然就去做了。为了杀我,他可是不遗余力。”
席欧乌尔沉默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道:“殿下,您果然还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尤利尔微微扬起头:“承蒙夸奖。可以将传送符文给我了吗?”
席欧乌尔又是一阵沉默。
尤利尔勾起嘴角:“对心心念念杀我的人,我可没那么好脾气。”说完不慌不忙地动了动手指,血色的荆棘在彼列脖子上逐渐收紧。一声低吟自彼列口中溢出,彼列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脖子以下的皮肤却是惨白一片。
“住手!”席欧乌尔连忙从怀中掏出两张黑色的符文,甩到尤利尔面前:“快放开他!”
尤利尔拍了拍路西斐尔的肩膀。
路西斐尔了然地伸出手,将两张传送符文拿在手上,稍一试探,朝尤利尔点了点头。
尤利尔拉着路西斐尔站起身,将传送符文接过来,指尖金色的微光激活了符文的纹路。
席欧乌尔一脸紧张地看着彼列的方向,注意到尤利尔手上的微光,便恨恨地说:“我不会善罢甘休!您知道我的脾气,也知道我守护魔界的决心!”
尤利尔微微一笑:“是么?”传送符文的光渐渐明亮起来,周围的空气也因为空间的扭曲出现了断层,此刻他的面容,在不同折射度的空气中,看起来竟也有几分扭曲。
“那么,我就成全你对魔界的这份心吧。”在路西斐尔不可思议的目光、和席欧乌尔震惊的怒吼中,尤利尔手中的光之荆棘,突然转了一个圈,径直插入了彼列的小腹。一个血淋淋的肉团,就这样被光之荆棘从彼列的身体里卷了出来,瞬间便与赤色的荆枝融为了一体。
彼列发出了一声无比惨烈的尖叫,在被席欧乌尔的怒气烤得炽热的空气中,那声音听起来竟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尤利尔的身影,在波动的空气中逐渐模糊,但他的话语,却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席欧乌尔的耳中:“既然这个孩子影响他支持结界,那我就帮他拿掉了。”
席欧乌尔汹涌的怒意,化作一枚巨大的魔法弹,追着尤利尔的残影呼啸而至,在空气中轻轻一震,便消失在仅余彼列一人独卧的基座上。
席欧乌尔快步上前,将彼列死死抱在怀中,治愈法术源源不绝地输入到他小腹血流不止的伤口中。
而彼列,他流着泪,怔忪地看着席欧乌尔的面容。
像是,想要将他看进心里。
然后,就是死了,也不能忘怀。
如果我现在就这样死了,你的心里,是不是就只剩下我一人?
失去意识前,彼列不由这样想着。
☆、回归
席欧乌尔的那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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