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蛰户初开,一声雷唤苍龙起。吾宗仙猛,当年乘此,遨游人世。玉颊银须,胡麻饭饱,九霞觞醉。爱青青门外,万丝杨柳,都捻作,长生缕。七十三年闲眼,阅人间几多兴废。酸碱嚼破,如今翻觉,淡中有味。总把余年,载松长竹,种兰培桂。待与翁同看,上元甲子,太平春霁。 --惊蛰1
鄞城刚下了一场雨。闵茹携着草本的芬芳踏露而来,手里握了一叠资料,远远看到安逸尘在屋中看书,一脚踏入门框边走边说:“帮主身边来了个女人,长得很美,你有见过吗?”安逸尘见她来,合了书笑道:“再美又怎样?与我何干?”闵茹见他毫不在意,慧黠的笑着扔了一份资料到他手前,不信他看到那女子照片后还会如此风轻云淡。她故意说的很玄乎:“她美的不是凡人能拥有的。而且她的背景也颇为奇特。”安逸尘抽出资料,细细看了一遍,随口敷衍了一句便不再过问。到是看到闵茹手上还抓着一份文件,他不禁问起。闵茹走到他跟前,有些失落的把文件放到他手中,不再纠缠,自己转到方桌的另一侧坐下:“久闻沈将军有一位黑鹰杀手,情报锄奸,出神入化。”
点了根烟,缓缓抽着,她继续道:“我们这行,做到这般名利双收的,也只有他了。”余光中看见男子看起了那封文件,便将目光投到远处,眯起了眼。这口烟她吸的很慢,许久才缓缓吐出。尼古丁化成烟雾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脑袋也随之放空,隔了好久才猛然发现身边的男子居然很认真的用手指摩挲着文件中那人照片,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擦拭着珍宝一样。闵茹轻声唤他,他并没有回答,或者说,根本听不到她说了什么。闵茹看着惊奇,明明那么美的女子他毫不在乎,却对一个男子有着特别的兴趣。她本来想开口嘲笑他,可安逸尘的一阵痉挛却让她明白了那人之于他的感受也许并不简单。她又静静观察了会,见安逸尘抖得越来越厉害,她不会安慰人,但此刻,她却不由自主地想虚搂住他给她温暖。俯身凑近,才听得安逸尘在小声默念着什么。她凝神,想细听,身边人却猛地一下拍案而起,把她吓了一跳。似乎是力气在这一掌中泄尽了,直起身的他却虚脱无力,颤抖着的腿几乎无法撑住他的重量,时刻都有瘫倒的危险。她纠着眉头望向他,见他面孔也不停的抽搐,以致他想把他口中的话语吐露出来都是十分的艰难。那份资料拽在他手里,被他无意识的绞成一团,皱巴巴的。他不泄气,仍执着的表达他想要表达的。几番努力后他终于说出了三个字,又一遍一遍重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确。当他无比坚定的念出“周霆琛”三个字后,突然如释重负的,开怀,失神的笑了。像久病之人骤得良药,他一下子恢复了正常。衔着纯净的微笑缓缓坐下,他满足的将那纸拥入怀中,他的神情姿态,圣洁柔暖,如果硬要找一种状态来描述的话,闵茹会说,是圆寂。
闵茹看着他,心中不自觉有些痛,便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可发现面前的男子,以母亲保护婴孩的姿态蜷缩着,不知是掩饰自己的失态,还是守护怀中的那个人。
明明是两个长相截然不同的人啊...
女子收回了刚刚探出的手,似乎明白了什么,高傲的,冷冷的看着他,以免显得她才是被遗弃的那个。掐掉烟,她掉头离开,转身的一刹那,发现男子眼角好像有些晶莹。许是错觉吧。她这么想着。推开门,正好一阵早春的冷风刮来,还是有点砭人肌骨的凄凉之意。她忽然想起,许多年前,母亲将她遗弃在遍地洁白的雪地里。她没有挣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世界,有雪不断舞来,一切都是晶莹剔透的,都是彻骨寒冷的。
他将手头上的事全部托付给闵茹,便马不停蹄的只身前往将军府。鄞城离上海那么远,他马不停蹄三天才赶到。白日喧扰,长夜漫漫,他一个人在车中煎熬时,他便从最贴身处掏出一枚双环玉佩,剔透的相扣的玉环,同心结状的绦,裳摆飞扬似的穗。他慢慢撩开那穗,随着那一根一根垂下的黄穗拨开了记忆的帧。不禁游离到了很久以前,地点是崖角,背景是云雾笼后的层峦叠嶂,淡淡的烟青,是他们抹不去的哀愁,他就要远行。互相叮嘱之后,少恭为他亲手他配上了这枚玉佩。他说“戴上这了玉佩,永不许离开我。”当时自己是怎样一种欢喜悲哀交织重叠的感慨?他将玉佩送到嘴边亲吻,一遍一遍亲吻。当他终于瞧见‘将军府’的牌匾后,推开车门,脚迈在地上的那一刻,天旋地转,几欲瘫倒。他笑了一下,原来所谓旅途劳顿,车马颠簸不假,心力疲惫更真。
通报后,厅内虽有周霆琛,但沈之沛并不介意,便让他随着守卫进来了。刚迈进府门,他便觉得豁然开朗。已是春天,沈府的庭院中好似粉雕玉琢,特别是西侧的那几颗桃树,枝杈迈的极大,上面抖满了幼嫩的桃花。他盯着看,不觉失了神,恍惚中,好似有人折枝相赠。他笑了笑,又走几步,便到厅门口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得好快。
安逸尘将手放在门上,隔着雕花木板,他好像已经感知到了那人的呼吸。只一用力,便可看到那人。然而近乡情更怯,他手像软了一样,怎么力还未发出时便已泄去,尝试了几次亦不得解,他宣告失败,退了回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只余自己“砰砰”一声急于一声的心跳声。须臾,他缓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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