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他?”
韩渊一耸肩,说道:“先顺了他的意,当着全天下打他的脸才响啊,哈哈哈,天衍处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么一想我就觉得解气。”
韩渊养大的这心魔简直不能以常理推断,他全然不在乎什么好处跟成本,也根本不考虑万一他没打成别人的脸,反而掉进别人的圈套该怎么办,他就是要心里痛快,为了这一时的痛快,什么都干得出来。
程潜叹了口气,跟此人没法讲道理,便道:“你又怎么能知道,下一个来的就是天衍处的人?”
心魔韩渊面无表情道:“开头有一个倒霉蛋,随后又是你,算来传送到我这的人也第三个了,若果这个再不是,那要么是吴长天安插的人先被别人杀了,要么就是他们太磨蹭了——当然,都没关系,要是这个不是,那杀了他再等下一个呗,又不费事。”
程潜:“……总有一天我亲手杀了你。”
韩渊听了挺高兴,大笑道:“死在‘不得好死剑’上,那我可真是三生有幸。”
突然,他笑声戛然而止,只听一侧传来了脚步声。
阵法果然将另一个人送来了!
程潜捏紧了霜刃,他万万不能允许韩渊在他面前杀人。可是那人又近了一点,他又忽然觉得有点奇怪,因为来人身上有股浓重的血气,让人一闻就知道是个魔修。
怎么会是魔修?
难道阵法认为,两个同一阵营的人互相之间也会动手?
程潜与韩渊对视一眼,程潜将头顶的灯火卷回袖子,在一阵漆黑中钻到了阴影里。
片刻,一个身着白衣的魔修飘然而至,看着像个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此人也是九圣之一,因为穿着打扮与行为举止都与其他魔修格格不入,程潜对他还有点印象。
这人入内站定,见了韩渊,也全然没有一点紧张,好像既不意外,也不畏惧,他开口笑道:“魔龙大人,咱们俩真是有缘分!”
这人模样十分斯文秀气,一开口嗓门却如同破锣,还挺响,哇啦哇啦地带着不知哪块粟米地的口音,这一嗓子感觉不像吆喝什么魔龙大人,像在吆喝他们家拉梨的水牛。
韩渊瞥了他一眼:“罗正义。”
程潜:“……”
叫正义的魔修爽朗地应了一声,迈开大步向韩渊走去,口中道:“这阵中还能碰见自己人,正好叫我歇一会——哟,魔龙大人,脸怎么还青了一块?难不成刚才遇见了什么硬茬子?”
韩渊眉头微微一皱,阖目不吭声。
如果这个罗正义真的是吴长天安排着要对付韩渊的人,那么顺理成章的安排难道不是最后阵中只死得剩两个魔修,十方阵破,韩渊以为自己赢了的时候出手吗?这时当不当正不正地出现算怎么一回事,特意通知韩渊此阵有猫腻吗?
电光石火间,程潜想起韩渊说过的,阵外如果还有阵,那么对此阵一定有监控!
那么不下阵外阵的人,这是打定主意要坏吴长天的事?
眨眼工夫,罗正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看起来好像随时能从身上掏出两坛酒,跟韩渊畅饮一番。一道强光蓦地刮过程潜的眼,他眼皮一跳,再一看,韩渊身前一只手竟毫无预兆地变成了龙爪,巨大的鳞片闪着让人胆寒的光,见血封喉的魔气顷刻将那罗正义的半个身体拔了下来。
那白衣书生一半是人,一半成了骨头架子,头重脚轻地挂在一片血肉模糊中,然而他毫不在意地还了手。
只见他手上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只小铃铛,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十方阵中蓦地风云突变,韩渊身下突然生出一片血腥气扑面的沼泽。
那铃铛能操控十方阵!
罗正义一边摇晃着手中铃铛,一边伸手捧起自己被掀飞了一半的脸,说道:“啧,我这端庄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说完,他那布满白骨的脸上竟然长出了一张和另一边不对称的脸。
正是布阵人之一!
韩渊:“画皮。”
“唉,其实就是吴大人托我办件事,”不知是罗正义还是画皮魔修道,“就是可惜好像咱俩都被人坑了,我心里也挺委屈——不过跟你解释这些也没啥用,你信与不信都是要杀我的,还是先下去吧!”
话音刚落,韩渊整个被脚下的沼泽拖了下去,他冷哼一声,身化巨龙,长啸一声,整个十方阵仿佛都震了几震。
可什么是阵法?
外有天地之道,譬如水往低处、烈火融金、生老病死等等,天地之间的人,无论有多大本领,也逃脱不出这些个大规则。阵法其实就是在一定的范围内重设规则,人入阵中,除非破阵而出,否则都要受阵主摆布。
无论魔龙怎样强横,那沼泽就是与他如影随形。
罗正义仰起头,张大了嘴,重新退化成一半白骨的脸上,下颌骨几乎要自立门户,眉飞色舞地看着韩渊的狼狈。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细微的金石之声。
罗正义快要一分为二的脑袋蓦地扭到了身后:“什么……”
“人”字没来得及脱口,罗正义连鬼影子都没看见一个,却已经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霜雪。
这十方阵里闹了鬼吗?
下一刻,他就着扭头的,被那闹鬼的剑一剑削去了脑袋,一股黑气蓦地从罗正义漏风的脖子里冒出来,正是他的元神。
程潜见机极快,伸手将尸体手中的铃铛拽了下来,也没打听一下用法,率先自作主张地用力一甩。
十方阵立刻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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