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将军,您轻点。”檀桢忙放开紧抓着士兵的手,“殿下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殿下呀,后背中了两箭,不过好在没有伤及要害部位,已经让军医诊治过了。”
听士兵这么一说,檀桢一颗悬着的心才算稍稍放下。
“哎呀!”突然一声大叫,一位军医从营帐外小跑了进来,“檀将军,您可别乱动,后背都流血了,伤口崩开您这伤啊没个把月铁定是好不全了。”
檀桢这才感到后背有一丝丝疼痛传来。
……
往事一幕幕席卷心头,自从那次以后,檀桢就从没再喝醉过。
望着这满屋子的金碧辉煌,和那画栋雕梁的床榻,檀桢将身上的被子拢上前,闭上眼使劲嗅了嗅,“这是他盖过的被褥。”随后看了眼窗外深重的夜色,用手按了按太阳穴,醒了醒神,起身叠好被子,披上了外衣,缓步朝刚刚饮酒的大堂走去。
将士们已经睡倒一大片了。檀桢径自朝高坐上是那个人走了过去,他也已经醉的趴倒在桌上,酒撒了一地,衣服都湿了。檀桢顺手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他的身上。而后直直的盯着他看了许久,看的出神,不自觉的用手抚上了他的脸庞,指尖慢慢滑过他剑挺的眉骨,同时一个声音在心里喊道,“高衍,我怕是这辈子也离不开你了。”
轻声走到门外,小声唤道,“刘全?”
“小的在,檀将军有何吩咐?”
“殿下醉了,你我一起将殿下扶到卧房。”
二人扶着高衍,将他放在床榻上,盖上被褥。
“水!”高衍迷糊中喊道。
刘全听闻忙走向桌旁,却见檀桢已先他一步倒了满满一杯,走到床前,一只手扶起了高衍,一只手端着茶杯慢慢的喂给他茶水,“你先下去照料其他将军们,殿下这边有我看着。”
听到檀将军的吩咐,刘全看了眼熟睡的殿下,又瞧了一眼檀桢,“奴才遵命。”,转身关上了房门。
次日清晨,檀桢这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刘全见状忙跟随在身后,“老奴送送檀将军。”
行至不远处,见一位清秀的少年正迈着步子往王府内院走来,见檀桢忙请安道:“南风院楼至清见过檀将军。”
檀桢提起脚,却迈不开步子。
见来人,刘全忙快步走上前去,“楼公子,殿下昨儿个喝多了,现下还未醒来,怕是不能见您了,您要不先回,等殿下醒了,老奴再来给您通报。”
“那就有劳刘公公了。”说着转身朝门外走去。
见那人走远,刘全这才转身对檀桢道,“檀将军切莫放在心上,殿下只是平时玩玩罢了,做不上数的。”
檀桢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我放心上做什么?”而后又道,“你只记住,切莫要让他太过劳累了。”
说罢不看刘全,快步离开了王府。
晌午时分,高衍这才醒来,“刘全!刘全!茶呢!”
门应声被推开,刘全端着碗茶小跑了过来。“殿下,给。”
高衍伸手接过茶杯,“渴死本王了,你跑哪去了?”
“回殿下,奴才一直在门外候着呢。”
一碗茶饮尽,“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晌午了。”
“其他人呢?”
“昨晚将军们都喝醉了,奴才差人送他们回去了。”
“檀桢还在府上吗?”
“檀将军,今日一早就离府了。”
见高衍欲起身,刘全忙取下衣服递上,边伺候高衍穿戴,边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高衍,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快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殿下,其实昨儿个并非老奴伺候您的。”
“好啊,你跑哪儿偷懒去了?”
“殿下,这您可冤枉老奴了,老奴哪敢呀。是檀将军让老奴走的,老奴不敢不听呀?”
听到这,高衍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间深邃了起来,轻轻挥了下手,刘全立刻会意停止了整理衣服,退到了一边,“昨个晚上檀将军可是守了您一夜,清晨才离开。”
见高衍不知声,刘全又走到高衍近旁小声道,“檀将军对殿下的这份心思,连老奴都能瞧出个一二分。”
高衍听完突然笑了起来,抬手在刘全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我看你呀,是吃饱了撑的。”随即顿了顿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刘全呀,你觉得檀桢以后会不会背叛本王?”
“这老奴可不敢说。可老奴每次瞧见檀将军看您的那个眼神呐,深情的就好像要把殿下您刻进骨子里。”
高衍叹了口气,“可他毕竟是皇上派来的人。”
“奴才正要跟您汇报呢。今个清晨檀将军回府后就写了封信差人秘密的送去了京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了高衍面前,“这是抄录下来的。”
臣檀桢启:
臣四年前蒙受皇恩,知任平阳,四年来多次征战北蛮,早已习惯了戎马生活,恳请皇上容许臣能继续留守平阳城,臣当誓死捍卫皇土,定不负皇恩。
臣叩请圣裁
左将军檀桢
宣府四年,十一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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