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笑了笑,侧过身子,贾瑞便见着他身后的柳湘莲了,姿态闲散地倚在监牢的木门上,有一下无一下地逗弄着怀里的小猫儿,感觉到贾瑞的目光,桃花眼流转,迷离多情,菱唇微启,“别来无恙否?”
贾瑞无语,没看到我被折磨的都起不来了么?
卫若兰见贾瑞表情,觉得好笑,“湘莲,你昨晚唐突了人家,给道个歉吧。”
柳湘莲施施然地过来,蹲下来一指手托着贾瑞的下鄂,拇指暧昧地摩挲着他的下颚,“这张脸也就一般,我昨晚果然醉了,才会调戏你。”
贾瑞怒了,这个妖孽毒舌男!他往后退了退,微眯着眼痴痴地望着柳湘莲。
柳湘莲正为自己无敌魅力感到满意时,见他薄唇微掀,淡淡地道:“柳兄,我看到你的鼻毛了。”
柳湘莲顿时像吃了苍蝇般,被噎得无话可说。
冯紫英与卫若兰对视一眼,皆忍俊不禁:湘莲总算遇到对手了。
冯紫英朗笑道:“昨晚也算不打不相识,既然穆阳的事是我们一起做的,合该一起承担。”
贾瑞记得当时参与打架的,只有冯紫英,卫若兰不会功夫,只是观战。柳湘莲醉倒了连门都没出,“冯兄,你实在不必如此,此事有我承担便够了。”
卫若兰徐徐道:“那日舟中相见,我便觉与你甚为投缘。这几日也听闻你的事,实觉钦佩,与紫英说到你,他便早有心结交。我虽非江湖儿女,也慕桃园三结义的情怀,今日是定要与你甘苦与共的。”
冯紫英也连连称是。
贾瑞闻言禁不住动容,诚挚道:“从来见过如我等这般人,未尝共饮便已共狱。两位拳拳盛意,贾瑞无以为报,若蒙诸位不弃,在此结为异姓兄弟,日后同舟共济,生死相托,如何?”
冯紫英、卫若兰自是满心欢喜,慨然应诺,又望向柳湘莲。
柳湘莲抚着小猫的头,傲娇道:“既然你们那么殷切,我便勉为其难的从了罢。”
三人禁不住莞尔,便就地插草结拜,论龄排辈,冯紫英最长、柳湘莲次子、贾瑞再次,卫若兰居末。
结拜完后,卫若兰便向贾瑞解释道:“我们此来是有谋算了,并不会白白陷进来。穆阳言语轻薄,众所周知。涉事者若只是你一人,穆王府如何草菅人命都可,现在便不是他能随便解决的,想来此时北静王爷已经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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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特赦穆府查凶案
? 贾瑞想他所虑极是,又道:“虽有王爷在外奔走,我等也不能守株待兔,方才我见过穆阳的尸体,口齿闭合,双拳握拳,并非殴打至死的症状。其周身伤痕皆不致命,唯胸前伤痕颇为诡异,我待再查穆阳尸体被抬走。想来此事应别的缘由,只是我等皆困在此处,如何是好?”
卫若兰最是博学多才,对朝中形势也了若指掌,“这也不难,应天府虽是太子的地方,刑部和大理寺却不是。我们进来就是想将此事彻底闹大,我们虽无官无爵,却也是王孙公子、世家子弟,应天府管不了这事便会移交刑部,到时必会再派仵作。”接着又问,“你适才所说那胸口伤痕是何形状?”
贾瑞便将所见说了遍,卫若兰沉思片刻,“若我猜得不错,那伤痕是中榉树罨成的。”
贾瑞十分意外,“你懂得验尸?”
卫若兰谦虚道:“不过无聊时看过几本杂书,略知道些。”
冯紫英与有荣焉的拍着卫若兰的肩膀,“这话却是谦虚了,四弟之博学京中谁人有知?琴棋书画、天文地埋,药理玄学,都有所涉猎,尤其是笛声,实为京中一绝。”
贾瑞大喜过望,“佩服!佩服!日后可要仰仗四弟了。”又问,“郑云逼我招认杀穆阳是为忠义亲王报仇,不知两者之间有何恩怨?”
冯紫英道:“你原不知,昔年东安郡王原拥护是忠义亲王的,那知后来突然叛变站在今上这队,今上登基后忠义王府便是被东安郡王查抄,其状之惨,哎……”
贾瑞不解,“既然原是同党,为何后来又反目了?”
冯紫英摇头,“这是朝廷秘幸,没几个人知道。”
“如此反复之人,想来皇上也不敢重用。”
卫若兰道:“这话不错,近年来皇上已逐渐削穆严的权力。”
贾瑞又道:“我竟没想到也会卷入朝廷斗争,只是对朝中党派一无所知,犹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你们跟我说说朝中形势。”
他们便与他普及了下天子家事。原来当今圣上共有四位皇子,太子凌镐排行第二,乃是前文德皇后嫡子,周岁便被立为太子,由圣上亲自抚养长大,正妃是东安郡王之妹。
四皇子凌銮出生时天现慧星,克死生母,被视为不祥,从小送到封地,每年只在圣上寿诞时回来一个月。
五皇子凌钰是当今皇后嫡子,及冠时便被封王,封地在最富庶的吴地,正妃乃是西宁王之女,长相阴柔俊美,待人处事温文尔雅、礼贤下士,在朝中颇有佳名。
九皇子凌钶,聪明乖觉,生母是最得圣宠的皇贵妃周氏,嫁给今上时正是今上与义忠亲王争皇位,被先帝贬出京师时,周氏是个果敢刚烈的女子,她原是义忠亲王表妹,却义无反顾地跟着今上,后替圣上挡了羽箭而死,因此圣上对九皇子即宠又防。
除了冯紫英所说几位皇子外,贾瑞知道朝堂之中还有股势义,以义忠亲王旧部组成的复僻势力,还有群处于社会边缘的人,在朝中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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