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厨娘、武夫,乞丐……
都懂。
却也有很多人,不懂。
永远不懂。
夜鹰就是不懂的人。
夜鹰是个奇怪的人,所以没有朋友。
他有很多敌人。
一个杀手,有很多敌人再正常不过。
杀手的手通常都是指甲修整的很整洁,掌心因握利器而生薄茧,夜鹰的手却如女子般纤细修长,涂着花青的指甲,堪称完美。
夜鹰是个男人。
展昭初见他的时候,有一刹那的惊讶。
慢慢,惊讶也会变为习惯。
但那惊讶中惟有一丝叹息,一丝遗憾,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没有其他。
展昭,从不轻易看轻一个人。
这样的人往往换得更多人尊重。
夜鹰很会杀人!
死在他手上的人,有很多种死法。
有的人可以很安详,有的人却痛恨后悔自己竟然还活着。
夜鹰很美,有着如女子一般白皙的皮肤和纤细的腰。
他的眉不画而黛,面容不饰而娇,匀称的腰身紧致弹韧。
展昭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天香国色”绣他的裙裳,裙裳上的繁荣锦绣都是他自己一针针刺绣上去的,那牡丹惊艳,露珠欲滴,蝶鸟如生,绣功上乘。
展昭本极不愿来这地方,并非轻视,而是他洁身自好,这般胭脂是非地从不沾染。
更何况,要他面对夜鹰。
可是今日,他却不得不来。
来找夜鹰。
展昭不算夜鹰的朋友,却也不是敌人。
夜鹰俯首埋头在他的绣件上,竟似未觉察有人进来一般,自语道:“下人也真是不小心,怎么生生就让那陌生的猫儿溜进来,扰人雅兴。”语音中男子的浑厚掺杂女子的娇媚,让展昭不禁皱了下眉。
但展昭还是展昭,只是紧紧的抿着唇,没有一丝的嫌弃。
任傻子也听得他弦外之音,展昭却淡淡笑了:“夜兄,展某有事相求。”
夜鹰始未抬头,银牙小心的咬断丝线,将衣服摊在展昭面前,笑道:“展昭,好看吗?”动作如未出阁的女子般优雅。
展昭微微一怔,目光扫过锦绣,歉然:“扰夜兄雅致,展某唐突了。”
一句话说得意正言清,展昭并非逢场作戏。
不是他不会,而是不愿意。
他的歉意也并不虚伪。
夜鹰轻轻的勾起唇角,竟真有女子一般的妩媚,却未看向展昭。迳自走至铜镜前,修长完美的指尖划过处,衣裳尽蜕,将手中刚缝制好的牡丹锦缎着好。
——完美的锁骨,泛着光泽的紧致肌肤,那白皙的坦露令展昭恍然,纵知他是男儿身,仍不免赧然,别过脸去。
夜鹰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比女人更为女人。
夜鹰余光将展昭的不自然尽收眼底,轻勾了勾唇角:“展大人一定没碰过女人。”
展昭蹙眉,沉默。
门外躁声动,展昭下意识的握紧巨厥。
夜鹰仍旧一副怡然姿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门被大力掼开,入眼一虬髯大汉,衣衫蒙尘,面色清冷。
他进门便粗声开口:“夜鹰!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拿解药来。”
无论是谁,被人忽视总会觉尴尬。
夜鹰不以为然的修整着指甲,不时对其发出啧啧的称赞声。对来者以及指责闻若未闻,见若未见。
因为,对这个人,夜鹰提不起兴趣。
展昭只扫了他一眼,便抬眼正视那汉子。
虬髯大汉见到展昭些微一愣,却不忘调侃:“我道是谁,御猫大人!”
展昭的身子绷了绷,指节无意识的收紧,隐忍间不禁自问:展昭,这些言语,你还未曾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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