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光柱穿过乌云照在这正被战火蹂躏的大地上,圣神庄重,肃杀冷清。
战场上,散乱残缺的尸体与那些肆意横流的鲜血将这片草原变成了修罗地狱,而那从天而降的光芒却给这天地间带来一丝难得的绚丽与雄奇,两种截然不同甚至相互冲突的视觉效果交织在一起,冲击着每一个人的感官,如同早些年间在西域流行的那些铜版画一般,扭曲却又富有美感。
黑白阵法是黑白子的成名之作,一旦运转开来便能将阵内的天地灵气分割成最为普通的阴阳二气,并化为己用,同阶之间,可谓无敌,毕竟若天地间只剩下纯粹的黑白,又能给其它的力量留下多少空间。
望着战场上那具倒在血泊中不停挣扎的血尸,阿史那颉利觉得有些可笑,但那毕竟是国师的身外化身,所以他极力忍住了笑,虽然他对这个整日藏身于黑袍之下浑身透着股血腥味的国师不太感冒。
“想笑你就笑吧。”血屠城对着阿史那颉利说到,接着他自己便笑了起来。
但阿史那颉利并没有笑,因为他不敢抑或不能,更因为血屠城在笑的同时释放出了自己所有的境界,如山般的压力向四周扩散开来,压抑着每个人的灵魂,自然离血屠城最近的阿史那颉利的感受最为明显。
血屠城很少将自己的全部实力展现人间,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够强悍,相反能够做到悄无声息的现身人世,就已经说明了他在境界上的高超。
大修行者与破镜之人的差距是难以估量的,直到今日,阿史那颉利才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那是天界与凡间的距离,是神灵与蝼蚁的区别。
“看来还是要让我牺牲点东西”血屠城站在那矮矮的山坡上,却给人一种难以言状的高大,仿佛头顶日月星辰,仿佛伸出手便能摸着天,于是他便伸出了左手,身上的黑袍无风自动,有些飘然却没有半分出尘的意思,因为他的目光还在贪婪地窥视着人间。
在阿史那颉利惊异的目光中,血屠城用右手切下了自己伸出的左手,伤口处没有留下一滴鲜血,断了的左手也静静浮在空中,然后开始融化。
空气中,一种独特的味道开始弥漫,那是种极其令人厌恶却又充满诱惑的味道,那是血屠城融化了的血肉的味道。
“好闻么?”血屠城目光平静如水,看着却令人发寒。
阿史那颉利没有回答,因为他怕自己一开口便再也把持不住自己的内心,要将那团融化着的血肉吞入腹中。
“我的神魂融入鲜血之中,精血不亡,神魂不灭,这是血碑赐予我的法门,也是一个关于我的故事。”血屠城看着阿史那颉利那副不住挣扎的样子,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接着说道:“只可惜,你的天赋太差,既得不到我的法门,也听不了我的故事。”
若是别人对阿史那颉利说他的天赋太差,那他肯定会立即反驳,然后再用自己的拳头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记忆,然而现在他却有些无力,因为说这话的是血屠城。
浮在空中的断手已经完全融化,变作一团缓缓蠕动的精血,随着风飘动,散发出一种**的气息。
一声冷笑,血屠城不再看向阿史那颉利,伸出完好无损的右手,指向战场上那具仍然在不停挣扎的血尸,那团精血随着他的一指开始向前飞行,渐渐加快了速度,宛若归家的飞鸟。
血屠城的功法充斥着毁灭与死亡的气息,而他本人却对生命有着一种近乎痴狂的贪欲,这一切都体现在他的嗜血以及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睛对于人世的窥伺,但他的身外化身却没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它现在很愤怒。
天上的圣光是它的克星,那些玄奥而又圣神的气息与它体内的那些血色能量相排斥,自天空落下的光辉此时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它的行动让它动弹不得,它很生气,然后愤怒,更是因为眼前的那个人。
“那个人”有一身青衣,功法运行之时手上泛着青翠的绿光,一片生机盎然,而血尸所厌恶的便是这些弥漫在那人身边的生命气息,若是它还能动一定会亲手将眼前那个渺小的人类砸成肉泥。
虽然黑白阵法压制住了血尸,然而战斗并没有结束,因为血屠城还没有现身,陈盼盼明白这一点,甚至就连那灵智极低的血尸都明白这一点。
由于血炼的联系,血尸隐隐明白自己与那个站在身后山坡上的人类的关系,虽然它不能动,但却依然能够哭,于是它开始嚎嚎大哭起来,如同一个被人抢了心爱的玩具的孩童正在向他的父亲哭诉,只不过这场景有些诡异,有些恶心。
血尸的哭声尖细而沙哑,如炼狱中阿修罗的鼻息,却又多了几分死亡的气息,不似人声,吵得人心生怒意。
“咻咻咻”,“那个人”一翻手便又是三片绿叶向血尸激射而去。
血尸体会过被那绿叶射中的感觉,浑浊的独眼中既是恶毒又是恐惧,哭号之声又大了几分。终于,它的哭声有了应答,千钧一发之际,那团精血飞到了血尸的身前,在它头顶徘徊了一圈便笔直印在了血尸那因为哭泣而不住起伏的后背上,一时间,血光大盛,天地间风声渐起。
只听得一声怒吼,三枚绿叶便悬在了血尸的面前,绿光变得更加明亮,与那些血气接触然后激烈地燃烧起来。
血尸站了起来,随着血屠城的精血融入它的身躯,那只独眼之中便再无惧意,畸形短小的双腿支撑着残破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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