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杨兴兄弟二人没有大话,面无表情,手中的兵器却在微微颤抖,已然是动了心思。
“若是把那猴儿杀了,我等便让这块老石头离开。”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循声望去,有两位老者站在路边齐腰高的枯草丛后,一个高瘦,一个痴胖。
那声音满是调笑的味道,自然不是那两个老者所发,只见有双粗糙的手掌自草丛后伸出,分开草叶,露出了那人的身形。
“矮子,你可终于来了,来的如此急切,就不怕跑断了你那一对小短腿。”石堂主开口,丝毫没有给那人留面子,更没有掩饰眼中的恨意。
“为何要为难那猴儿?”见到来人,木堂主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若是细细品味,便有苦涩的味道。
“因为杀了那马猴儿能让你伤心能让你难过。”声音很是无情,来自那个矮子,他是前秦五齐堂堂首,亦是当今大梁三丈院的兵老头。
“事到如今,我还是要叫你一声大哥,”木堂主的脸上露出了黯然的神色,抬头望了望天空,那儿有几只飞鸟,天色却已经晚了。
“我却不会再认你这个五弟。”
“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记恨。”
“你还看不出来么,他那不是记恨,而是嫉妒,谁让你是我们五个人中天赋最高,武学修为最强的那个呢。”石堂主站在一旁,拍着马猴儿的背,却不能缓解它的伤痛,一双黄眉褶皱在一起,混杂着伤心与怒意。
“我们还在前秦时我便常说,老三的性格直爽却太过偏激,只愿相信那些自我认同的事实,”兵老头个子很矮,所以当他看向别人时都像是在仰望,目光停留在石堂主的脸上,有些无奈,说道:“为何到了现在,你也不肯相信,是他负了我,而非我辜负了他。”
“当年我们五人刚到江湖上混迹,他救过你多少回,后来,闯出了名头,立了五齐堂,他捧你做老大,为了你连破镜的机会都不要了,你倒是告诉我,他如何负的你?”
“如何负我,人在江湖,一笑泯恩怨,唯有三仇不共戴天,亡国之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三者之中他占了两,你告诉我他是如何负我的?”兵老头胀红了脸,举高了手,仿佛要跳起一般。
“杀父之仇我是知晓,他也膑了双腿,去了膝盖骨还你,但这夺妻之恨,又从何说起?”
“三哥,这事你不必再问,我的确是负了大哥。”将目光从天空中收回,木堂主的脸上多了点暖意,似乎是想起了那个女子的名字,他轻声说道:“如是她之所以离开,是嫌弃你是个矮子。”
“可你是个残废。”怒吼,往往体现了内心的彻底失衡,兵老头那紫红色的脸抽搐着,五官扭曲到了一块。
“所以说我辜负了你。”
什么是闲事,在生死面前谈女人便是闲事,杨兴对这场无聊至极的谈话失了兴趣,将铁槊插在地上,上前,身后带着千点寒霜。
“什么意思。”兵老头问道。
“你们五人的旧事我不管,此番前来,只为求个结果。”
什么是结果,结局便是结果,故事的结局可以是相逢,也可以是离别,而人的结局却只有一个,死亡,杨兴所求的结果便是木石二位堂主的结局,是他们的死局。
很少有人敢如此要求兵老头,即便那些压力只是隐隐而来,但还是能在其中看到那个皇帝的身影。
沉思了许久,兵老头做出了决定,开口说道:“我的仇是陈年旧恨,终究是要带到坟墓里去的,而你们却是年轻人。”
“所以?”
“三个之中挑两个,了去这段怨,平了这份债。”话音刚落,兵老头和他身后的金铁二位当家一起出手,三只手掌一齐向石堂主袭去。
“乌龟儿子王……”石堂主还没有骂完,便中了掌,毕竟他只有两只手,对上的却是三只手掌。
中掌后,石堂主软软地到下,一旁是那马猴儿幽幽地抽泣,众人望向木堂主,却见他已张开了双臂,那是一个诚挚的邀请,邀请死亡的降临。
“槊。”一声轻啸,寒芒再现,鲜血溅在杨兴白净的脸上,迷了他的眼,脸上露出一个得偿所愿表情,满足。
“另一个呢?”当那铁槊刺穿木堂主的胸膛时,兵老头的眼睛微眯,眼角多了几道皱纹。
杨业上前,举起那把断了刀柄的三尖两刃神锋,劈下,血如泉涌。
血光消散,马猴的黑色脑袋滚落在地,双眼渐渐无神,咯咯咯三声从嘴里发出,带着血沫,那是它最后的悲鸣。
“好选择。”兵老头赞道。
没有理会那个矮子发出的称赞,兄弟二人跨上各自坐骑,潇洒利落,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我们也走吧。”叹了口气,兵老头三人转身离开,一眼也没看那倒在地上的石堂主。
终于安静。
“像他那么飘逸的人物不该因那个矮子的嫉妒而死。”回长安的路上,一身火龙鳞的杨业突然开了口。
“所以我故意偏了分毫,动肺腑,却没伤心脉。”披着千点寒霜的杨兴答道。
“很好。”很中意弟弟的选择,杨业点了点头。
战斗结束,没有花上特别多的时间,月亮便升了起来,绕一圈月晕,没有星星,道路上,石堂主早已没了踪迹,马猴儿的尸首依旧淌着鲜血,木堂主倒在那儿,生死不知。
忽然,有了动静,叮叮当当,是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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