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说这话时,因为角度偏差,并没有注意到,乐猗容的眼神片刻游移,只是,同样关注着乐猗容的乐祒,却没有错过这一幕。
不过,看到自家妹妹并没有明说的意思,乐祒便也没直接追究,而是继续问道:“这关容容什么事?”
“咳……”
提及此,睿王也有些尴尬:“文淑妃事发,陛下本就大受打击,更别说,还有原本身为受害人的何德妃,继续火上浇油reads;。
“由于何德妃究竟有没有使什么额外手段,对于自己怀孕之事到底知不知情,以现在证据,无法下定结论,且她所失,毕竟是陛下头子,若是质疑她之用心,恐让人怀疑,是为文氏开罪,故而陛下只将此事按下,没有对外公布,就连何德妃本人,也并不知晓,还有如此枝节横生。
“可这种事,毕竟太过膈应,甚至为此,陛下都不得不将掌宫之权,暂时交付萧贤妃……”
看着乐猗容若有所悟地低垂下眼帘,睿王满是意味深长地总结:“所以陛下大约是后知后觉,阖宫上下,唯有曾经的贵妃,对他一片真情,没有半点私心,以至于……”
“别说了!”
乐猗容罕有窘迫地打断睿王所言,随即沉痛掩面——
她当初本是担心突然暴露本性,会对自己的通盘计划,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自始至终地维持着原主对皇帝那一往无悔的痴情人设。
可谁能料到,她不过是出于对原剧情中、何家踩着他们乐家上位的本能不爽,才给当时的何昭仪,随手留下了一步闲棋,却哪知最后,在成功坑了何德妃的同时,也顺便坑了自己!
见到乐猗容的反应,睿王已然明晰,她对当今,并无一丝留恋,于是,他再不刺激她,反而温声建议:“经由此番变故,陛下难免心绪不定,所以乐大小姐,还请好自为之。”
睿王一行临行之前,乐猗容到底没有逃过,当众接下当今亲笔所书。
好在其时不早,众人赶着上路,才没让乐猗容被逼无奈,勉强酝酿情绪,上演一出感念动容、情深无悔的狗血大戏。
送走睿王等人,重新回到室内,乐猗容二话不说,就把手上那内置着厚厚一叠信笺的精致华美的金丝云纹信封扔到案上,最后还是乐祒扬了扬眉,抬手把信封捡起拆开。
“啧,这黑锅可甩得够干净的。”
一目十行地扫完全文,乐祒眼见自家小妹那恶心至极的模样,干脆恶趣味地挑了重点,给她复述起来:“因为文淑妃突发急症,而无奈弃爱妃而去,是单纯顾念文氏一族曾经对他的庇护恩德,并无他意,如今发现文氏竟是故意装病争宠,他实在是后悔万分……
“至于后来北胡来使,强要爱妃和亲,他也是被文家那所谓的顾全大局的理由说服,才忍痛割氏排除异己,故意借机算计爱妃,才出言诱导于他……
“还有子嗣之事,他原本是想着,待时机成熟,便立爱妃为后,让爱妃为他诞下名正言顺的嫡长,所以才暂时劝爱妃用药以避,至于何德妃有孕,则是纯属意外,并非他之所愿……”
“你有那个工夫膈应我,还不如赶紧想想以后。”
乐猗容没好气地瞪了满目戏谑的乐祒一眼,撇了撇嘴道:“以我对那位的了解,就算他此时对我突然多了几分不知真假的情意,却也没可能因此,就放过乐家。
“甚至,以他的思路,说不定还觉得,除了手握重兵地让他如鲠在喉的你们,只留我一个没有娘家牵扯、再无威胁的女人,会是两全之策呢!”
意识到乐猗容此言不无道理,乐祒终于不再逗她:“那你是不是也该别再隐瞒,睿王殿下提及当今给他的监军之位安排的继任者,乃是宫中何德妃的同母兄长时,你那一瞬间的异样反应,是出于何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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