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不宜久留。”燕七道。
难民,为了生存可以不顾一切,只偷盗还算好的,天灾*下的人心最不可控,未经忧患永远不知人的下限能到什么地步。
“小鹿号……”五枝心疼坏了。
“再做辆新的就是了。”崔晞笑呵呵的,“被那些人住过用过,我是不会再碰的。”
“先去附近的城里落脚吧,做好新的小鹿号就立即起程离开这儿。”燕七道。
商的顺风车去了附近的城,找了家客栈暂住,燕七陪着崔晞去找木匠铺子,萧宸却自己出了门,五枝则留在客栈伺候燕九少爷,燕九少爷一进屋就拿了从燕子恪那儿复制来的舆图铺开来研究,直到燕七和崔晞回来还在那儿看。
“研究出什么来了?”燕七问他。
“押运粮草的军队若是从那条路走,是在绕远。”燕九少爷蹙眉。
“这是为的什么呢?”
“许是同我们所遇到的情形一样,”燕九少爷手指点在舆图上,燕七和崔晞就凑头过去看,“从京都到北塞,只有这条红笔所标的路可走,这也是朝廷军队往来两地的必行之路,这条路环境恶劣,地势多变,行起军来非常艰苦,唯一的好处是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到达北塞。押送粮草的军队不日就能经过此地,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大概在这里,这里的山多碎石,前些日子降雨不少,恐引发山体滑坡亦或泥石流而阻住军队前行的路,虽说可以进行清理,但怕是要费不少时间,那么就只有选择第二条路了。
“第二条路就是从这里先往东行,而后再由我们丢车的那个岔口向北转,这条路相对好走,但太过绕远,就算日夜不停地赶路,也要比第一条路所花用的时间晚上十多天,十多天——断粮断草,前方战线会死多少兵马?”
是在担心这个。要知道他和燕七的老爹可就在前方阵线上呢,没了军粮,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可是担心也没有用,诚如燕子恪所说,能左右战争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任何人能保证一切尽在掌握。
“别担心,”燕七安抚弟弟,“也许这次押送粮草只是未雨绸缪,前方说不定还有不少存粮。”
“只能寄望于此了。”燕九少爷慢吞吞地把手揣进袖里。
“萧宸呢?”燕七四下里看了看。
“出去了,说是明天或后天回来,”燕九少爷慢慢瞟他姐一眼,“估摸着又去找那帮难民了。”
“诶?不是说不要那辆了吗?”耿直boy又耿直起来了吗?
五枝在旁边默默给萧宸点赞。
结果萧宸第二天晚上从外头回来了,敲门进了燕七的房间,满面的风尘仆仆,手里拎了个硕大的包袱,放到当屋桌上:“你的衣物。”
“……从难民手上要回来的?”燕七看着耿直boy。
“嗯。”萧宸垂着眸子,“已经被人碰过的我都烧掉了,这些都还没有被动过,你若不想再要,我就拿出去再烧掉。”
专程为了她的衣服连夜又去追那些难民,别的都可以不要,只有她的衣服一定得要回来。只要一想到她贴身的衣物被那些已经放弃尊严的人们——尤其是那些男人们看过摸过,他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恶心。
“多亏你想得周到,”燕七道,“确实应该追回来,辛苦你了,快回房去赶紧休息休息!”
“嗯。”萧宸转身离了房间。
比起感谢和客套,这样的认可与接受才更让人感到心满意足。
燕七打开包袱看了看,少了的只是几件较贵的外衫,内衣倒是一件不少,看衣上的褶子只留着上回洗完后折起来的印,其他衣服也都保持着她习惯的叠法,可见是没有被人动过,于是也不计较,打包好放进柜里,倒也省了再全部重新置办。
之后的几天大家的日常活动基本就是等新马车做成和上街重新置办行头,崔晞找的是城中手艺最好的工匠,付了钱让他们暂不接别人的活,只管先日夜加班地造新小鹿号,又因有了这一路走来的经验,新小鹿号还改善了许多弊端,更新了更多有用的部件,待彻底完成后又买来了六匹马骡和一匹马,萧宸原来的坐骑也在那天帮燕七拿回衣服的时候找了回来,光荣地成为了另一匹拉车的劳力。
众人择了个天晴的日子将行李归置进马车,而后赶着新小鹿号重新上路了。出了城门先向东行,走至此前丢马车的十字路口后却向了北转。
这一回五枝也没了什么话说,往东行可能会遇到此前那些难民,虽说车上有两个半有武力的家伙,但难民们有百十来口子,或许这几天里人数已经更多了,为了生存这些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双拳难敌四手,还是不要去挑战一些已经没了底限的人的好。
所以只能先向北走,走上一段路再折向东,等于绕个圈子,最后还是能回到既定的路上。
新小鹿号飞奔起来似乎比原小鹿号更加轻快,对此五枝表示很满意,一路轱辘轱辘地开心奔跑,遇山穿山遇水绕水,而北边的方向还是山更多些,大山小山一座连着一座,好在官道修得还是相当地平坦宽敞,哪怕深入山中也是畅行无阻。
将近天黑的时候,小鹿号在又一小片山区边缘的一家客栈落脚打尖,鉴于上一回失盗的经验,五枝留在了车上看守,大家用过饭后便上了客栈二楼,各回各房,沐浴休息。
三更夜半,山风喁喁。燕七自失盗后夜里便刻意睡得轻了些,倏而睁眼,悄无声息地由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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