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拍马屁的功力一流,总是能在无形之间让对方心旷神怡,陈润之在办公室里坐了半个小时,听尽了好话之后,终于舍得走人了。
“走吧。”
顾念稚点头,“慢走不送。”
陈润之笑着道,“你不走?”
顾念稚看了眼沈宁,小心翼翼道,“我不走。”
陈润之看了顾念稚一看,又看了沈宁一眼,意味深长的走了。
办公室里就剩顾念稚和沈宁两个人了。
顾念稚询问着开口,“我回去上班了?”
沈宁倒了杯茶给自己,“是吗。”他道,“你不是不走吗。”
他这几个字说的平淡无奇的,也没看顾念稚一眼,顾念稚突然就有点心酸。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她跟同事小李的感情搞不好都比沈宁深,诶,这就是没谈恋爱先结婚的报应,顾念稚除了从百度百科上听到的关于沈宁那点儿事儿,压根什么都不了解他。
顾念稚说,“一会儿我这组工作没做完呢……王姐要骂我。”
沈宁道,“时间还长,你先睡一觉。”
他看着顾念稚,沈宁的眼珠子很黑,里面像有水波纹一样,荡啊荡啊荡的,顾念稚多盯着看了会儿,就忍不住犯困了。
你说眼睛这么温柔的人怎么脾气这么冷漠。
顾念稚磨蹭到沙发上去,“那我在沙发上睡。”
沈宁摆了个不然呢的表情。
顾念稚起初是怀疑沈宁准备给她打地铺的。
他坐在办公桌前面一口一口的喝茶,顾念稚瘫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沈宁在她睡着的时候,声若蚊蝇的说了句。
“你忘得倒是干净。”
顾念稚睡了过去,又开始做梦。
她经常做这个梦,梦里是盛夏的校园,热浪翻滚在窗外,操场的塑胶跑道被晒得软绵,顾念稚在座无虚席的教室里,一下一下的打盹。
“顾念稚,顾念稚。”
顾念稚愣了下,讲台上的老师嘴巴张张合合,顾念稚左右看了,确定无人应答才举手,“你叫我?”
“我不叫你叫谁?要睡觉回家睡,别打扰我上课!”马尾辫的语文老师自带了模糊的马赛克,顾念稚眯了半天的眼睛都看不清她的长相。
她也许是瞪了顾念稚一眼,她后知后觉的想,我不是叫囡囡吗,顾念稚是谁?
下课的铃声响起,有人拍顾念稚的肩膀,猛地拍了一下,把她拍的脑袋更加昏沉。
“顾念稚!ah高校联盟的篮球赛你不去看啊!班里人都走光了你还愣着干嘛!”
她抬头看了眼,又是个自带马赛克的男生,顾念稚说,“什么篮球赛啊?”
“你不会上回打一架把脑子打没了吧?来来来我看看,我们北高一哥的脑子还在不在?”他说就说,把顾念稚的脑袋翻来覆去的看,“哎呀这没什么问题啊。”
顾念稚推开他,“你好烦诶,要走快走。”
这人非常的烦躁,烦的她的脑子里更加的混乱,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个没完,“上回老子就想把南苑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教训一顿了,你不知道啊顾念稚,他们以为你休学了,猖狂的狠啊,你以前都没把他们收拾干净,都骑我们头上来了,结果那天正好赶上你回来,哎哟太爽了,你下手也太狠了,我看他们每十天半个月的都下不了床!”
顾念稚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我不会打架。”
他啊?了一声,没听见顾念稚的声音,继续道,“不过你这个成绩也太烂了吧,简直凭一己之力把我们北高的平均分拖了下去,你怎么做到写满了一张试卷也能拿零分的?”
顾念稚说,“我明明成绩很好的啊。”
她想,顾念稚是谁。
这个说话的人一直说,她和他一直走,外面的太阳很大,顾念稚走着身上却没有一滴汗。
走到了篮球馆,这个篮球馆太大了,顾念稚一眼望过去都是人头,比赛开始了有一会儿,她坐下不久,听见人群那边一阵骚动,身边的人说。
“城衍换人啦!”
“我操!城衍换的人是太子!”
顾念稚转过头问刚才和她走了一路的男生,他显然也很震惊,顾念稚问他,“换上来的11号是谁?”
11号很高,头发有点长,浓浓的白雾围在他的身边,她越是想看清就越看不清。
身边的男生说,“我们ah基地学院区,城北南渝四所尖子学校领头,城衍又是四大高校之首,严的跟军区大院儿一样,城衍实验a班的太子,是咱们学院区统一票选出来的院草。”
顾念稚说,“这么拉风。”
他道,“那可不是,院儿里还有自发给他成立的姐姐妹妹后援会,不过这家伙太低调了,是个冰块儿,只知道读书,没劲儿。”
顾念稚眯着眼睛问,“叫什么名字啊?”
他没听见他说话,于是又问了一遍,“叫什么名字啊?”顾念稚拼了命的探着头往前看,好像白色的雾气散开了一些,顾念稚再看一眼,结果从看台上滚了下去。
然后她一睁眼,就看见沈宁,她此时脑子还在重启的天地初开混沌阶段,迷迷糊糊叫了声,“老公。”
沈宁手一抖,端着的茶水撒了一大半在桌上,顾念稚才突然想起来张秘书给自己说过的话,赶紧改口,“沈总,我睡多久了!”
顾念稚一起来,发现自己摔地上了,沈宁走过来扶她,把她受宠若惊,她诚惶诚恐的看着,沈宁说,“没睡多久,已经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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