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桃花开满枝头的热闹时候,不过是转眼间,那桃子都已经比婴孩的拳头还要大上一圈了。
什筱鱼从被压到弯了腰的桃枝上揪下一颗最大个的桃子来,随手在腰间擦了两把之后就往嘴里送。
青色的桃子才刚刚泛红,她竟然也不嫌酸涩,三两口就将那桃子吃的只剩下了一个核。
“诶……小鱼儿,这桃子还没熟,可是不能再吃了。”
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拦住了她又要揪桃子的动作,却换到了她的一个白眼。
“你不好好在家读书,又跑来我家做什么,不怕你爹拿鞭子抽你啊?”
伸手阻拦什筱鱼的年轻书生,正是与她家隔墙的邻居,陆家的公子,名唤旭遥,字修竹。
这位陆公子当真同他的表字一样,只长得清秀挺拔,又十分的谦逊儒雅,不知迷倒了一条街上多少妙龄姑娘的芳心。
只是陆旭遥自小就没了娘亲,他爹一个人将他拉扯大很是不容易,一心盼着他蟾宫折桂状元及第,也好给他们陆家光耀门楣。
这陆旭遥也争气,自从入了学堂开蒙时起,简直就是一路上被夫子夸着长到这么大的,因此那些踏进门来说媒的,都被陆父陆远怕耽误学业给婉言相拒了。
也只能怪陆旭遥太优秀了些,那些媒婆们居然像是比春天里的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接连不断,最后惹得向来好脾气的陆远黑了脸,放话说他家儿子不到二十五岁就不娶媳妇。
陆旭遥今年只有十九岁,毕竟谁家的姑娘都耽误不到那么遥远的时候,陆家的门前这才慢慢的消停了下来。
不过是一墙之隔,什筱鱼可是没有少看热闹。
“你家来一个媒婆你爹就对你严厉一分,虽说现在没了媒婆,你爹可是恨不得天天让你头悬梁锥刺股的,今天怎么舍得放你出来了?”
绕过陆旭遥的手,什筱鱼又揪下一个桃子来吃的津津有味的,并重复着方才的问题。
陆旭遥看着什筱鱼吃桃的样子,特别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们都好几天没有见面了,你就不想和我说说话吗?”
什筱鱼一抬手,将桃核丢进院子角落的鸡窝里面,拍拍手后看向陆旭遥,撇着嘴说道:“你又不是什么稀罕亲戚,哪有那么多话好说。”
陆旭遥失笑道:“稀罕亲戚才没有什么话好说吧?”
什筱鱼伸手拿下架子上挂着的渔网扛在肩膀上,歪头看着陆旭遥,问道:“那你想和我说什么?”
陆旭遥看着眼前女子颇有些调皮的样子,一时间竟有些哑口无言的感觉,只想就这么看着她就好。
这时候就听得隔壁响起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隔着墙都将人耳朵震的嗡嗡直响,“旭遥!”
陆旭遥一听这声音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什筱鱼见状对他摆了摆手道:“你爹找你呢,慢走不送。”
陆旭遥伸手一拍额头道:“我爹去邻村给人打首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什筱鱼继续冲他摆手道:“快回去吧,你爹的鞭子可不是拿在手里好看的。”
陆旭遥欲言又止的看了什筱鱼半天,最后却只嘱咐了她一句就下河捕鱼的时候小心点就匆匆赶回家里去了。
等陆旭遥出了门,什筱鱼的阿婆慢慢从屋里走了出来,感叹道:“哎呀,这旭遥真是一个好孩子,就是不知道和我家小鱼儿的姻缘什么时候才能到……”
初听这话的时候,什筱鱼还会跳脚,但是现在已经练到了充耳不闻的境界。
“我去捕鱼了,今天要回来的晚些,饭你先吃吧,别等我。”
什筱鱼的阿婆李张氏是村里出了名的接生婆,别看年纪已经不小,但整个人的精神头很是不错,只可惜一辈子命苦。
年轻时她的相公就得病死了,只留下她和一个女儿,好不容易将女儿拉扯大,谁料亭亭玉立的女儿竟然被一个花花公子给骗了,大着肚子回来投奔她,生下小鱼儿之后就去了,李张氏抱着苦命的外甥女,不知道哭出了多少缸的眼泪来。
最后她带着小鱼儿离开了那个只有伤心的家乡,到现在的明溪村落了脚,凭借着高超的接生本事积攒银钱,倒是也将小鱼儿给拉扯到了如花似玉的年纪。
李张氏抬头瞧了瞧已经偏西的日头,嘱咐什筱鱼道:“夜里江面上风凉,别忘了多带件衣服。”
什筱鱼好脾气的点头,“知道了阿婆,我带着那件厚些的耦紫色短衫。”
两人一起将捕鱼要用到的所有东西放到独轮车上,什筱鱼又听了李张氏几句嘱咐才离了家,推着车向明溪江边走去。
明溪村以环流而过的明溪江而名,村里面十之有五的人都以捕鱼为生。
什筱鱼喜欢赖床,从来都不会在三更天里爬起来捕鱼,于是每到了傍晚,这宽阔的江面几乎就成了她一人的天下。
有的时候还能见到一两个同行,可是今天,这江面上只有她自己的船。
什筱鱼将船划到了靠近江心的地方,倒是没有忙着撒网,而是执起一柄鱼竿,拿起一瓶小酒钓起了鱼。
“江里的大鱼小鱼小小鱼,乌龟王八癞头虾,你们的小鱼儿姐姐可是来者不拒的,快快来咬钩吧。”
什筱鱼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喝着小酒欣赏着江面上残阳铺水的美丽景色,却发现不远处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正一点点靠近自己的小船。
划着船迎了过去,仔细一看,什筱鱼发现那团黑漆漆的事物居然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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