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夫?”门口传来惊疑怒吼声,“怎么会这样?我与大姐夫分开不过两个时辰,姐夫便被人暗害,究竟是谁,这么残忍?”
说话的正是东方逐的次子东方昔,那具被悬挂在房梁上的尸体,是东方家的上门女婿,长女东方慧的夫君周询。
城主命府兵把尸体从房梁处解下来,横放在地上。
守丞与沐清江两人,上前几步,细细观察片刻,得出一致的结论,周询的遇害时间,是在两个时辰以前。
“先被利刃贯穿脾脏,用绸布系住脖颈吊在房梁上。”守丞叹息,蕴廷城一向和睦,几年来未有凶徒行凶杀人,而此案手段残忍至极,就时间与地点的选择来看,根本就是在挑衅城主府的权威。
“大姐夫厚道踏实,平日待人和气,从不招惹是非,怎么会遭遇此毒手?”东方昔攥紧拳头,恨恨道,“守丞大人,凶手是冲着城主府而来,家父寿宴,大吉之日,下手杀人。”
“东方兄,我怀疑,犯案者为相熟之人,而且必然在这大宴宾客之中。”守丞行方,寒门出身,四十出头,为锦瑄七年的状元,已在蕴廷城任守丞七年,与城主东方逐交好。他分析道,“城主府的西阁格局错综复杂,平日不住人,只为外客准备,而根据沐公子所言,血是从东方兄的书房。而他依据血滴而寻至房间,一路今有三滴,说明凶手行进动作极快,明显熟悉整座城主府与西阁的环境。平日城主府有侍童在西阁打扫,而城主府大宴,侍童与府兵多在东阁前堂,这才给了凶手可趁之机。今日进城主府的宾客都是凭请帖入府,凶手才能够混入,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凶手行凶后,无需逃走,而是混入宴厅中。”
“不一定,若是武功高手,翻墙入府,也极有可能。”督军补充。
“胡浪,你看尸体,周公子周身除了致命一刀,与左手手指上的一处划痕外,无伤无痕,说明并无搏斗的经历,若是一个翻墙进来的高手,周公子怎么说也会拼命抵抗,或是大叫救命。前厅如此多宾客,院中侍童仆役来往无数,总会有人听得到。”
“你的意思是,不仅仅是宾客中人,还是与周公子相熟的人所为?”督军胡浪问。
“东方兄,此事非同小可,还望许我遣人搜府,找出真凶,大宴暂停,所有宾客均不可擅离,等候调查。”
东方逐始终一言不发,微微点头。
“我调一个小队过来,协助府兵,”胡浪立刻动身离开,而方德则看向沐清江,此人近年来助各地官府破了许多疑难案件,名声远播,问道,“沐公子,您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是否发现,有其他可疑之处?”
沐清江摇头,却把视线放到老城主一边。
老城主依旧目光慈祥和蔼,其中透着淡淡的惋惜与寂寞,却完全没有痛苦与愤怒。
他把现场与宾客都交给了守丞,命令子女留在现场,配合守丞查案,以身体劳累为名,回了寝居。
老城主前脚进屋,后脚沐清江便跟上,他推门而入,说道,“湘湘还在外面,我有些话要说,说完就走。”
“东方,酉时这段时间,咱们在下棋,而凶手也是在这时候行凶杀人。宾客陆陆续续刚刚落座,均在前厅大堂等候。血是从书房门外开始出现的。你我就在这书房之内,有谁经过此地,你知我知。”沐清江说完,“还有匕首上那部族图腾,你心中有数。”
“翁之,我老了,只想在这蕴廷城中,安享晚年,含饴弄孙。我这一生,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大渝百姓,对得起独孤皇族,唯独对不起一个人。我不想让他唯一的骨血,沾上我们前辈子的那些恩怨是非。”老城主感慨,“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他之所以会选今日,就是因为我在,他要借我的力,公开那段陈年往事。”沐清江背对东方逐,问,“东方,你这一次,又打算牺牲谁?”
“翁之……对不住。”老城主欲言又止。
沐清江不再劝说。
每个人都有七情六欲,爱恨悔愧,东方逐也不例外。
他既然坚持他所想,那身为朋友,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临走前,他对孤身灯影下的老者说,“我打算在蕴廷城暂留一段时间,想寻一处僻静住所,无需太大,我与湘湘两人居住。此事拜托你了。”
“湘湘,她还在怪我么?”东方逐又叹一句。
沐清江已然走远。
老城主闭目沉思不久,有侍童回报,说是寻得凶手,为老城主的养子林慕。
负责巡视的一个府兵作证,说曾见慕少爷在老爷书房周围徘徊。慕少爷说他那时候独身一人在房间里,但那时候刚好有个侍童去屋里寻他,却没有找到,与慕少爷说话矛盾重重。之后慕少爷便沉默不语,再不开口。
东方逐感到有些晕眩,对侍童道,“我去看看。”
老城主到前厅时候,林慕已经被五花大绑跪在正中,督军与守丞神色不善,似乎问话并不顺利。东方昔与其三弟东方通,想要上前,被督军带来的兵拦着,而死者的妻子,东方家的大女儿东方慧正啜泣垂泪,小女儿东方柔似乎受了惊吓,躲在大姐的身后,忐忑地望着林慕的方向。
“父亲,慕弟绝不会是凶手,”东方昔情绪激动,见父亲到来,立刻迎身而上,“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东方逐从人群中穿过,走到林慕面前,林慕低着头,依旧沉默,见老城主站在身前,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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