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自从樊晓莀莫名被抓后,她想了一整晚,开始用怀疑的态度看待学校里每一个人,包括江不弃——尽管她身负使命,那又怎样,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吗。所以,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走向自己的座位。
他正纳闷着,突然听到一阵巨响,伴随晓花一声低吟。
忙跑上前去,她狼狈地坐在地上,不停揉着被坚硬桌角擦到了的腰,折叠椅的螺丝松了,她一坐下来整块椅子坐垫就掉了下来,所以她也不知情地摔了下来,碰了一鼻子的灰。不远处几个闹事的男生紧紧捂着嘴忍着笑,周围一些女生们噗嗤笑了。
颜许许正搀扶着晓花站起来。
江不弃环顾了下四周,眉毛凝成了川字,厉声呵斥:“谁干的,有脸做就没脸站出来了?”
“是椅子的螺丝松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呀。”
“螺丝会莫名其妙自己松的?”江不弃讥讽地看着她们。
终于,有女生看不下去了,抱着胸站了出来,用怀疑的眼光扫视着江不弃:“喂,江不弃,你凭什么那么护着她,她弟弟去年来学校念书,几个同学看不惯他不合群的样子就说了他几句,没想到他那么记仇,今年让他姐来学校做间谍了,这丫头还指使他弟弟放火烧了寝室,没烧掉学校她估计心里有遗憾吧。”说罢,不忘瞪了一眼一脸疲惫的晓花。
“你胡说!”晓花猛然跳了起来,嗓门放大了一倍:“晓莀不会放火烧学校的,我相信他!”
换来的答复只是那女生的一阵讥笑。
最终这尴尬的场面在任课老师的到来而结束,所有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晓花不得不搬到江不弃的邻桌,她心情差到根本听不进半个标点符号,他看她时,她总托着脑袋想什么。他探过身子小声慰问几句:“别计较了。这样吧,下午没课,我陪你去公安局问问你弟弟的情况。”
她惊愕地抬起头看向他,满脸写着“真的可以吗?还有救吗?”的神情。
他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到时跟那些人说说就行了,肯定能进去的。”
·26·
这块地方离市区很是遥远,屋子是密不透风的泥瓦房,几缕残阳照在这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巴砌成的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就像是一副巨棺坐落着历史很悠长的样子。从公安局被遣送来这已经有几天了,说纵火要判刑,就给他羁押在了这里,穿上了和隔壁几个房间里的人一样的制服——灰得和土似的、领口还有洗不掉的污斑。
他的眼前没有一道门,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用铁栏杆圈起一块笼子,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狗、羊或猪,二十四小时陪伴自己的只有一张脏脏的小床,可怜到连个靠背也没有,几日没有合眼睡过好觉,他的瞳底泛起深深的灰,用一双憔悴得不像二十岁的眼睛始终凝望着顶端的一扇小窗——只有那里才会被阳光丝丝缕缕照射进来,但这些一直都触及不到。
坐了会有些累了,他垂下眼,抱着膝盖坐在了床头,继续遥望着小窗外圈起来的世界。
自己那么努力的考了这所学校却不被任何人待见,最好的朋友也许只有江大哥,肆〇壹的三个人从未对他有过什么恩惠,还记得初到寝室时,尽管古琛洋微笑着介绍了自己,也介绍了其余两位包括他自己,但那微笑或许只是他作为一名寝室长的礼貌职责,往后的学习生涯里,他并没有帮过自己什么,樊晓莀也没有要求什么,所有事情自己扛着,所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他们有说不完的话题,而自己有咽不完的苦水。
就这么放弃吧,樊晓莀,待出了这里,就主动退出吧,再也不要牵扯进那些人的世界,你不配。他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道。
一阵脚步声传到了他的耳朵。
穿着制服的负责人敲了敲铁栏杆,推着滑落一半的眼镜:“有人来看你了,樊晓莀。”
还没待看清来者何人,就听见一阵阵熟悉的啜泣,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眸。
晓花早已哭红了眼,趴到了栏杆上:“晓莀!晓莀!…”
“姐?”他飞快下了床,跑到铁栏杆前,一脸不可思议的打量着他们的到来。
“太好了太好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
“说什么傻话呢。”
晓花渐渐停止呜咽,抹了抹湿漉漉的眼角,激动地将手伸进栏杆去触摸他的脸颊,感受到那熟悉的温暖后她才舒心的笑了。“他们,没有打你、骂你、逼供你吧…”
晓莀强装微笑的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也没有,被羁押到这里有几天了就是挺无聊的。”
一边默不作声的江不弃轻叹:“我和你姐先去局里找你,却得知你当天就被押到这里了,费了挺大的劲儿才过来的,你没事就好。”
樊晓莀轻轻落眉,想了想,很快平静地抬起头看向他:“谢谢你,江大哥。”
他也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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