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在得知自己的生命即将临近尾声会不难过,而我才发现我并没那么坚强。”
江不弃轻轻摆弄着瓶子,低着头,眼里流露出一股哀伤。他想到了晓花,如果让她知道,她该怎么想,又该怎么难过。
樊晓莀的鼻尖轻轻一酸,瞳底腾起一片云雾:“答应我,不要告诉我姐,好么?”
“为什么?”他突然扭过头去,皱着眉,紧紧盯着他。
而他却一脸淡然,浅浅地说:“我不想她为我难过,她已经为我付出了太多。”
“但是,早晚她都会知道。”
“到那时已经不重要了,我早已不在这个世界,最起码在我走之前看不到她的眼泪,不然我会跟着难过。”
江不弃忙转过脸去,他不知该怎么去隐瞒,又或者往后看到晓花时他怎么去面对她,那若有似无的悲伤是否会被她察觉呢。
·36·
那一晚的回忆在经过好几天的洗礼,依然不断地侵蚀着她的梦境,让她感到窒息的崩溃,她或许再也忘记不掉。
……
晴雪穿得就跟一个阔太太。
身边的男人的确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江不离。
她曾无数次的对那次送饭所看到的表示怀疑,一定是自己胡思乱想,他们一定是巧合碰到,一定是的,当她看到这真实一幕后才知道之前的全都是在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她呆呆地立在原地,如同一张微风一吹即落的纸片。
她饱含眼泪的眼睛里盛出了这刺目的郎才女貌,轻轻地屏息,明知故问着:“晴雪,为什么…你会在…在这里…”
晴雪没去搭理,兀自看向江不离:“不离,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要跟晓花讲。”
江不离没敢去正视晓花的眼睛,快速地与她擦肩而过,更像是一种逃离。她莫名的心灰意冷。他钻进了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发动了。
许久。高跟的皮靴踏在积着薄雪的台阶上,异常刺耳。
她缓缓走下来,在晓花的跟前站住了脚,那种姿态,让她陌生到窒息。
“一切都是你看到的,我不想再解释什么。”
她轻轻叹了口气,呼出了一口白雾,若无其事地缩了缩脖子。“唉,男人呢,都是一样的。你给不了他想要的,就趁早离开,总有人会替他付出所有,这也算是爱情游戏规则吧。”
“游戏?”她狐疑地抬起红彤彤的脸。
“对啊,”晴雪耸耸肩,表现得很坦然,“爱情本身就是胜者为王的游戏。在我第一次见到不离,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是我的人生终点站,你想想看,他人长得不错,家里条件又好,若是我能跟着他,往后我就不会再困扰了,这也是我对未来的一种保障…”
“但是他是我的男朋友呀!!…”晓花突然哭喊着往后退去。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
晴雪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掌:“是你的男朋友又怎样,我问你,你给过他什么吗?你有为他付出过什么吗?没有吧,你以为你善良就能抓住了男人的心,你别做梦…”
“啪!”
这一巴掌是晓花第一次打了晴雪,这一巴掌彻底击碎了她们之间曾经拥有过的所有回忆,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就让它们随着细碎的雪花飘走吧。
她的脸颊顿时火辣辣地疼。
大树在旁边紧紧抱着晓花的胳膊,不停劝阻着:“晓花!晓花!有话好好说嘛…我们不都是好朋友吗?”
晴雪的双眼在路灯的映衬下,红了一圈,却倔强地冷眼看向她,哽咽着道了句:“好,樊晓花,从此我们恩断义绝,再也不是朋友了!”她发了疯似的冲她喊着,抹着眼泪与她重重地擦肩而过。
大树忙放开晓花,冲过去想要阻拦住晴雪,急急地说出准备好的台词:“晴雪我想说,祝你…祝你生日…”还未说完,就被她一掌把捧花拍飞。
一瞬间,天空像下起了小雪,片片白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落在晓花的额头、鼻尖、肩膀。
大树焦急地直跳脚:“这怎么办嘛!呜呜,晓花,该怎么办嘛,晴雪她…她生气了…”
“大树。”她异常平静地转过身,眉眼里带着晶莹的泪光。
“你能陪我一会吗?”
他们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这里。一路上,晓花再没对大树说过话,她独自坐在最后后座,目光无神地凝视着窗外。
大树喊了不下两遍她的名字,她也没理。
不离,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她不断在心底问着自己。脑海中涌现出他看到自己时那张漠然无视的脸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这么多天,他没去联系她,是不是正说明他早已和晴雪走到了一起。
鼻子重重的一酸,眼泪突兀地滚落了下来。
大树忽闻一阵擤鼻声,关切地回过头去。晓花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心事重重,他不敢多问,小心翼翼地说:“我们…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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