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督主。”李修源跪倒在地,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方才在看到秦衍进院之时,那气势排场已然昭示了他的身份,他寻了几日的机会想见秦衍,没想到竟是挑了个最差的时机。
苏宓那般逃跑的样子,就算他当真告诉秦衍他只是想与苏宓多说几句,秦衍也不会信啊!
“督主,我只是与夫人开个玩笑,我绝不敢亵渎——”李修源话未说完,突然顿住。
不对,刚刚是....是那日酒楼隔壁贵客的声音!难道说那日赶他走的,就是厂督?!
苏明德从进院之时,就跟在秦衍身侧,此时见李修源突然楞住,以为他受了惊吓,忙替他补了一句,“是啊,督主,我看是些误会,误会。修源是宓儿的姐夫,断不会做些出格的事。”
秦衍今日来的太过突然,他和虞氏正巧在前厅看到赶忙上前相迎。
这才带着秦衍来找苏宓,偏偏进了中院,看到就是苏宓慌不择路地往他们这边门口跑来,身后还跟着一起跑着的李修源,这番情态,也太过明显了。
只能希望督主看在李修源是苏宓姊夫的份上....
谁知,听了苏明德的话,秦衍眼中竟遽然升腾起一抹浓重的阴翳。
“你就是李修源。”
秦衍周身的肃杀之气,和这句显然已经认出他的话,教李修源恐惧不已,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场面,扑咚便匍跪在地上。
“督主,督主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那次什么都没做啊,什么都没做。”
李修源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让苏明德疑惑不已,他皱眉撇过头,低声问过一旁的虞青娘,“到底之前发生了什么?督主怎么会认得修源?”
虞青娘从进院开始就心道不妙,秦衍再是宦官,也带着男子的心性,宓儿那般逃跑,定是怕被轻薄,原本这已是糟透了的情境,可如今,仿佛连下药那事,督主都是知晓的。
苏明德问她,她也不知该从何讲起啊。
虞青娘看向被秦衍搂在怀里的苏宓,难道是宓儿将那事告诉了督主?
若真是如此...
她看向秦衍大氅尾摆处,时隐时现的零星血点,心里不由得颤了几颤,以督主的传闻,那今日.....
周遭一时间静默,只剩下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的李修源,秦衍看向他的时候,形容狠戾。
他不是不记得苏宓当初是如何与他相遇,只是从一开始,他娶她不过是因着有趣而已。
至于她遇到他之前的事,他以为他从来都不甚在意。
可他忽然发现,他竟是在意的。
因为,他还从未像现在这般,那么想让一个人死。
秦衍俊美无俦的容颜,此时似是染了冰霜般冷冽,他将苏宓的头,轻按在胸口,手上带起的大氅恰好盖住了苏宓的双耳,及后看了一眼身侧的陵安,薄唇微张。
陵安垂眸,在他转身的下一刻,李修源的惨叫声便响彻了整个苏宅,触目可见的,李修源的手竟是硬生生被掰成了两段!
那动作之快,让秦衍身后的苏明德和虞青娘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看着李修源已经痛晕过去,被秦衍的随侍提在手里。
苏宓被秦衍按在怀里,她什么都看不到,可虞青娘却是看的分明,李修源右手手腕处那横戳出的一截白骨,让她头一阵晕眩,有春兰扶着,她才没有倒下去。
苏明德也一样吓破了胆,他哆哆嗦嗦地走上前,
“督,督主..突然这是..”怎么了?
秦衍眸色冷冷扫了苏明德一眼,唇畔的笑意有些瘆人,“让他多活一会儿,不好么。”
苏明德闻言虚咽了一口,多活一会儿,便还是要死,督主这么说,不就是要将李修源折磨致死么?明明也没发生什么,怎么就。
秦衍的声音带着戾气,是苏宓从未听过的语气。她不看都能猜到李修源大概发生了什么。蓦然感受到一股浓烈的视线,苏宓侧头对上了虞青娘的眼神。
那里面,是浓重而无声的哀求,虞青娘在求她开口,放过李修源。
苏娴还在怀着身孕,若是李修源死了,苏娴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都是她的女儿,她哪一个能舍得下呢。纵然李修源万分可恶,但世人总有侥幸的心思,苏宓当初并未受伤,所以李修源便显得不那么必死。
苏宓回过头埋进秦衍的胸膛。
苏宓知道,娘想的是苏娴,可苏宓想的却是她。虞氏在家中因为无子,已经被赵姨娘压过了一头,平日里日子其实并不顺坦,若是李修源再一死,娘的日子便会更加不好过。
秦衍的怒意,她从腰间传来的力气便能感受到。
他连个厨子都要安置在自己的别苑,不许别人擅用,更何况是她。
可就算明知要触了他的逆鳞,她还是不得不做。
苏宓的手微微推开秦衍,抬起头唤了一声:“督主...”
秦衍低头看向苏宓,神色有一瞬的柔和,“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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