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真如此,或可一试。”苏颂也不是个只听人吹嘘就信的人。当即带着甄琼,一同寻了个铁炉,试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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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儿怎么又有兴致去军器监了?”在甄琼胡乱塞完饭,准备出门时,韩邈笑着问道。
明明之前还半死不活,拖着不想去军器监,转眼就变得比谁都积极,他怎能不多问一句?
甄琼像是碰上了什么喜事,眉开眼笑道:“今日要开炉呢,得早些到了。必能炼出更好的铁料!”
“不是造火器吗?怎么又改成炼铁了?”韩邈皱了皱。琼儿还会炼铁?对了,他说自己对金石极为了解,应该也包括铜铁吧?
“那是匠人的活儿,造化的事情,还得我亲自上手啊。”甄琼兴奋的搓了搓,“苏监事都说了,今日若是成了,军器监的作坊随我乱看!”
韩邈:“……”
这说法,怎么像刚得了新玩偶的孩童?苏颂还真是心大。
咳了一声,韩邈笑道:“毕竟不是自家丹房,琼儿还是小心为好。”
甄琼却嘿嘿一笑:“正因不是自己的丹房,才能随意施为啊!”
韩邈:“……”
行吧,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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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你看,这料可给的够?”一个大匠站在,小心翼翼问道。
之前以为不过是个捧瓶童子的小子,竟然真是天子派来的亲信,还能说动了监事,怎能不让人诚惶诚恐?只是突然改了原本的方子,添了药料不说,连煤都给换成了焦炭,饶是常年炼铁的大匠,现在也吃不准了。
“够够!上炉试试!”甄琼只瞅了眼,就飞快点头。
见他首肯,那大匠又转头去看苏监事。见对方也微微颔首,他才松了口气,让人把铁矿和药料一起倒入了炉中。这可是他们军器监唯一的大炉啊,要是万一出了问题,积渣炸炉了,他可担待不起!
矿石入炉,风鼓的更猛了。站在一旁,苏颂看着面前景象,也是感慨万千。明明前两日还在探讨造炮,突然就变成了炼铁,实在是始料未及。然而此事,比之火炮还要重要一些。莫说打出好铁,能让兵刃更为锋利,盔甲更坚实,哪怕只是农具更结实点,朝廷和天下百姓就会受益匪浅。他光看着炸药新奇,哪能想到甄道长所学所知,比他想的还要厉害?
若是此次能出好铁,他也要向天子进言,让甄道长专心冶金,说不定比强拘他造炮还有用些呢。
因是试烧,炉里没敢放得太满,不知等了多久,那大匠的脸色突然变了:“怎地这么快?”
“可是有碍?”苏颂立刻问道。
“倒是看不出问题,就是比往日还要快些。莫非是因为焦炭更耐烧?”那大匠心中忐忑,也不知是好是坏,硬生生忍到了开炉的时间,这才先请二人到外面暂避。开炉毕竟太危险了,谁也不敢让上官在旁边。
被请出了工坊,苏颂原本还有些担忧,谁料过不多久,那大匠就满脸喜色的跑了出来:“成了!当真成了!炉渣都烧的干净,比往日多出了三分铁!”
三分连一成都不到,但若每个高炉都能多三分呢?苏颂也露出了喜色:“道长这法子,果真灵验!”
甄琼根本就不意外这结果,把头扬的老高:“那是自然。铜矿难办些,但是灰吹法也能让银先析出,省些力气。不过出了铁,锤锻也要花些心思才行。你们那灌钢法,也有改进的余地啊。”
灌钢法就是把柔铁(熟铁)制成条,盘在炉中,缝隙嵌入敲碎的生铁块,用泥密封后重新加热的法子。也是产钢最便利之法。这可是苏颂亲自翻过史料,见过实物的良方。怎么到了甄琼嘴里,还能更改?
然而看着那志得意满的小道,苏颂这次却没有异议。唇边溢出了些笑意,他拱手道:“那就烦劳道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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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器监的风起云涌,然而此刻的朝堂,谁也无心过问。随着潮州大震的消息传来,天子以此为由,开始大规模更替官员,重置宰臣。毕竟是少年天子,哪有用老臣的?在登基半年后,有这等举措也是应有之义,然而名单出来,却让人大吃一惊。最该去职的首相韩琦,竟然还牢牢坐在原位!
卸任山陵使时,韩琦的确上过辞表,但是天子并未应允。现在消息传出,少不得也要有弹劾他专执国柄,跋扈无度。弹章依旧被留中不发,天子再次驳回了韩琦请罪去职的上书。
这下人人都明白过来,这是要用韩相公啊。莫说韩琦,就连同样三朝执政的曾公亮,也保住了政事堂的位置。这可是十年为相了,历经三朝,就没个人看不过眼吗?偏偏其余诸相公,都像是聋了瞎了,毫无动手的念头。其中深意,就别提有多值得玩味了。
当然,这些局外人如何能猜得到,相公们不是不想动手,而是深知韩琦重新坐稳相位的缘由。又是千里镜、又是炸药,临到去位时,荐这么个小道上来,是何用意还须多言吗?偏偏不论哪样,都是朝廷机密,连大朝会都没上过。连借此弹劾,都有泄露禁中语的嫌疑。简直跟摸到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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