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是总要低头的。于海龙的表现绝对符合这一点,自己的侄子被打成狗,他还得腆着张脸给凶手设宴说好话。
只看梁石山穿着那一身裘衣,就是一整只紫毛貂扒了皮做出来的。紫毛貂这玩意少见,这么大的更少见,于海龙估计差不多得等这玩意懂得了吞吐日月之华会修炼了才能长这么大。在看那玉佩,光华流转,明显价值不菲……总之,他是个懂货的,一眼看上去就发现了少年身上一身的物件加起来就比他全部身家多了两倍还有余。
身家丰厚说明了什么,那说明了人家身后肯定有一个有钱有权的长辈。于海龙脑洞再大,他也不敢想一个未脱俗胎的人境小修士能打劫一个身家丰厚,贪好享受的地境修士。
正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少年勋贵的那种豪奢作风被少年演绎得淋漓尽致,腰间那价值不菲的玉佩在少年喝了几大碗美酒之后一把抓下来,甩手扔给那挨了他几剑的倒霉蛋。一嘴的都是军营中最常见的下荡而又豪放的言语彻底把老于带回了难忘的军营时代。
大唐人豪放忠烈,往往一碗酒下去就能成知己也能成仇寇。少年郎千杯不醉的英姿和推衣衣之的豪放真的是很容易的就征服了这两个曾在军队里摸爬滚打的汉子。那刚刚差点被他砍了脑袋的倒霉蛋于慎,竟然搂着他的脖子大谈他与苏小娘子的那一夜春风是何等**。
这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缺心眼家伙被他的老叔一把拽走,眼前这位可真不是什么善茬。
尽管老于依然不惮用最深的恶意来揣测少年的心理,但由于少年那种极具欺骗性的表演和年龄,老于竟是不知不觉地开始向这个少年倾诉抱怨。
生活不易,长安米贵。老于也曾是玄甲军中有名的好汉,可一退了伍,接二连三的被生活打败。老于也曾在军中当过几天的校尉,努力修炼,愣是靠军中简单的修行术修成了人境巅峰。可他也就到这里为止了,未入地境皆凡胎,退伍回乡,本来是当了个捕头吃公粮的,结果他挡不住县衙里那群大头巾之间的尔虞我诈,给人当了替死鬼儿除了公职。
这要是隔别的国家去,真没什么大不了,随便找个门派,一个人境巅峰修士还是能活的相当滋润的。但很可惜,他是个唐人,大唐之内只有一个宗门,那就是朝廷!
大唐的朝廷就是一个巨大的宗门,儒家道,兵家道,法家道……只要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修行流派都在大唐给扭成了一个整体,不同部门间各有侧重又互相融合,形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大最强的国家和宗门。
在这样一个国家想要混出个人样来绝不是有一身强大的武力就够的,只会不够的人,就只能成为受压迫的一方。
老于的智慧明显不如那些儒家道出来的大头巾们,在官场上混不下去,只能找了一些同样混的不如意的老兵们开了一家镖局,指望着能靠战场上练出来的本事挣口饭吃。
但自古侠以武犯禁就是官府的大忌,虽然老于他们翻不起多大的浪,但毕竟让人看着很不爽,自然混的也就不怎么样。
打不过总是躲的过的,老于也是很有魄力的,在大唐占了大荒山外的两千里沃土时,老于毅然舍弃了原来的根基来这片没有多少唐人的土地。
交好最容易的方法就是打击他的敌人,少年在听到了老于在絮叨那些大头巾干的阴损事时,脑中回想到了他碰见过的那些读书人尖酸的声音,极为愤怒的一拍桌子:“那些狗娘养的大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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