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喊,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瘦削男子一边喊着,一边靠近了马车。
车夫上前想要拉住他,那男子借着身子遮挡,在他身上点了几下,车夫顿时僵立在当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姜婳没有看清车夫的情形,但这男子这样囔囔,肯定是别有用心。
姜澄小脸严肃地绷了起来,挡在姜婳的前面,“婳婳不能下车。”
兰芽扶在车门处,“姑娘,我下去看看。”
兰芽伶牙俐齿,应对此人应该没有问题,姜婳叮嘱道:“不要与他纠缠,把他送到医馆去,若真是在咱们马车上碰伤的,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给他医治就是。”
兰芽跳下马车,那男子已经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马车跟前。
兰芽拦在车门处,正打算开口,却见有个高个男子大步上前,一把薅住了瘦削男人的后衣领,“好你个黄三,上次骗了老子十两银子,又嫖又赌给败光了,说了三个月还,现在都五个月了,你到底还不还了?!”
瘦削男子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在高个男子腰上推了一把,若是寻常人,定然会被他推得后退几步,没想到那高个男子受了他这一掌,竟然纹丝未动。
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是遇上对手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的人,可显然是来妨碍自己的。
瘦削男子挣扎起来,“谁是黄三,你认错人了!”
借着挣扎,不过片刻,两人已经在马车前过了几招。
风三没有出手。
他得了东宫的消息,说是今日有人要对姜婳不利,太子另外派了人来处理,他不许插手,以免暴露。
两人一边争吵,一边过招。瘦削男子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硬茬子,可他的任务必须得完成,他咬着牙,出手越来越快,也顾不上装模作样了,只要能打开车门,马车里的姐弟两个随手就能了结。
太子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假装被撞拦下马车,借着争吵打开车门,用带毒的匕首在姜澄身上一划,再迅速退去,姜澄回家后才会毒发,而伤人的男子早跑了,无从追查。
他自然是盼着姜婳早点进东宫的,只要放任不管,姜婳就会像前世一样,为了救姜澄来到他的身边。
可他舍不得姜婳受伤。
再说,刀剑无眼,万一那匕首划到了姜婳身上,就算能解毒,她也要受罪。
他最终还是派了人来阻止此事。
若是让顺天府明火执仗地阻拦,那些衙役未必能拦得住杀手,还有可能让杀手狗急跳墙鱼死网破,只能派暗卫出面。
高个男子正是奉了太子的命令而来,他死死地拦在车门处,不让那杀手有打开车门的机会。
两人战况胶着,姜婳和姜澄早已察觉形势不对,猛听得一声怒喝,“你们想干什么?!”
姜婳眼睛一亮,从车帘的缝隙中看去,只见一人大步而来,剑眉星目,玉白色圆领团花箭袖锦袍,袍角随着他的步子翻飞,正是长宁侯谢珩。
谢珩认得姜家的马车,更认得马车前被挤到一边的兰芽,他自然知道车里就是他失之交臂又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在车门前交手的两个人都是练家子,能瞒得过看热闹的行人,却瞒不过自幼习武进军营的谢珩。
此时争斗的两人已经紧挨着车门,高个男子的后背撞在了车门上。
他没有看到一开始的情形,只当是这两人借着争吵靠近姜婳的马车欲行不轨。
谢珩大步到了马车旁,大手朝着离车门最近的高个男子袭去,“让开!”
高个男子暗暗叫苦,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厉害,他能拦在车门前已经很是吃力了,现在又来了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小侯爷。
他一人对付两人,只不过转眼之间,就被谢珩扯住胳膊甩到了一旁。
谢珩松开手,回身又去扯那个瘦削男子。
杀手怎么会放过这千钧一发的好机会,高个男子让开车门的瞬间,他已经扑了上去,猛地推开车门,眼前正是姜澄。
姜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小身子快要绷成一张弓,可他还是挡在姜婳面前。他可是答应了舅舅的,要保护姐姐。
杀手大喜,匕首从袖中滑了出来,那闪着幽幽蓝光的利刃在姜澄的小胳膊上轻轻一划。
匕首极其锋利,姜澄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姐弟两个都没有看清杀手的动作,谢珩一回身却正好看见车门大开而瘦削男子手持匕首,他目眦欲裂,以为姜婳就要丧命在这匕首之下,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伸手握住了匕首。
被谢珩甩出去的高个男子稳住身形,回身一看,心都凉透了,大喝一声:“有毒!”
谢珩一惊,手一松,那男子抽回匕首,转身就跑。
高个男子稍一迟疑,纵身追去。
姜婳“唰”一下拉开车帘,看见谢珩手掌紧握,却有一丝血迹从他的指缝中渗了出来。
“谢侯爷!”姜婳的脸变得雪白,“你、你怎么样?”
谢珩已经感觉到了掌心的异样。他自幼进军营,习武之人受伤是家常便饭,掌心的伤口明显和平时不同,刺痛之下还有一点点酥麻的感觉,看来确实有毒。
他看了眼姜澄的胳膊,手臂上的衣衫已经划破,“姜姑娘不用管我,我自会回府让府医开药,令弟也受了伤,还是赶紧回家去看看吧。这匕首带毒,要是大夫拿不准,姜姑娘可以让人到长宁侯府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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