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场景,与其说温柔,倒不如说是,软弱?
她见过顾止淮软弱的一面,而且见了两次。一次是在江北的夜里,他伏在她肩头,无声地落了泪,再一次,是去年的冬至,他醉酒后,也是伏在她肩头,语气软软,让她不要走,留下来陪陪他。
可顾止淮在她心里,从来就不是软弱的人,一次都没有。
月色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宋寒枝看着身下的剪影,就想起尚在江北的顾止淮,心下的勇气更甚。
她和顾止淮,都不是任意能被拿捏的人,所以这次,她要带着顾止南,好好活下去,绝不能因为这件事,让千里之外的顾止淮担心。
“大公子,记得我说过的话。”
宋寒枝将头发杂乱散开,方才身下咸湿的一滩是血,她抹了些在脸上,又扯烂了自己衣服,在马车内滚了一圈,再站起身来,看上去,俨然一副落魄到了极点的样子,跟乞丐无异。
看着宋寒枝一边装可怜,一边握紧了手里的银针,顾止南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楚都内这个年纪的姑娘,都在想着荣华富贵,如意郎君,可她却时时刻刻把命悬在刀尖上,难怪自己软硬不吃的弟弟,对她格外心疼。
“姑娘,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有能力自己逃出去,千万不要管我。”
“大公子放心,我自有分寸。”
宋寒枝说完,将地上的碎布条胡乱塞在脸上,罩住口鼻,有了上次中计的教训,她再也不会毫无防备地行事。
“砰砰砰!砰砰砰!”
她一边尖着嗓子哭嚎着,一边拿额头实打实地撞在窗子上,听得顾止南险些开口,让她下手轻一点。与此同时,隔间外的人听到这敲窗的动静,万分不耐烦,随口派了一个正在喝酒的壮汉过来,好好收拾二人一顿。
壮汉踢了隔间一脚,“闹他妈什么闹!”
宋寒枝大喊,“你们,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我不想死,你们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声泪俱下,话语中的颤音让顾止南身子抖了抖。
“不许闹!”壮汉又踢了一脚,“再闹老子把你卖到青楼去信不信?”
“你骗我!你肯定是想杀我,我才不想死,你们放了我好不好,放了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们做!”
“娘儿们就是麻烦,要不是为了拿钱,老子早就睡了你,婆婆妈妈。”那壮汉吼了几句就走了。
宋寒枝仍自哭哭啼啼,只是声音小了不少。她抹了把眼泪,手指塞进夹缝中,用力一扯,便卸下了一根木条。
她用力撞窗子,只为将钉紧的木条松动些,而后再用蛮力**。
这是她扯出的第一根木条,还有两根,窗子就能打开了。
只是这法子,须得下狠力气,宋寒枝额上已经撞出了血,顾止南看不下去了,他原不知道,影门里竟是这么训练影卫的。
“这点伤不算什么,听他语气,我们应该是要被送往什么人手上,趁现在还在路上来得及,争取把剩下的木条卸了。”
宋寒枝发起狠来,顾止南哪里劝得住,只好眼睁睁看着她又一次引来人,而后等人离开,顾止南走了出来,二人一同扯开木条。
“快了,这次,也该到了他们忍耐的极限了。”
宋寒枝笑着,又一次发疯大喊,这次直接来了两个人,手里还架着明晃晃的刀子。
“死娘们,再喊一个试试。”
宋寒枝大喊一声撞在窗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我不想死,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们放了我。”
顾止南坐在窗下,用力地拔着最后一根木条。
二人如此听着,透过窗,还能看见宋寒枝的身形,虽是凄惨,却窈窕有致,对望一眼,眼中俱是起了淫。色。
一人撂了剑,对着另一个打商量,“这女的倒是脾气烈,那身段,那脸蛋,都是难得一见,要不,我们尝一尝再说……”
“吱嗒。”一声细微的声音从窗下传来,二人还没来及看,窗子就被打开,袭上两道气流,皆一针封喉。
二人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宋寒枝揭开窗子,看了看地上的两人,冷笑道:“不错,倒是多了两把好剑。”
第64章
宋寒枝轻飘飘跳出了窗,捡起地上的剑,回头给顾止南扔了一把。
“大公子,我会尽我所能保我们二人出去,这把刀给你,权当防身,你先在这里避一避,等我杀了他们,再过来接你。”
末了,又道,“剑就是用来杀人的,还望大公子明白这个道理。”
顾止南见宋寒枝为了逃出去拼尽了力气,哪里还会拒绝,点头说道:“孰轻孰重,我自然懂得。”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长久以来不屑接触的影门,养出来的影卫竟是这般模样,不屈不挠,不死不休。
这倒是应了顾止淮一贯的性子。
马车仍在颠簸,顾止南握着刀,守在窗前,只有头顶投射下来的月光。他听见外间的打斗声,刀剑撞击的清脆声响,和进马车的轱辘声里,宛如在沙场上响起的战乐,杀气腾腾。
可惜,这些只是想象,他从来都没有上过沙场,以前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像今日一样的生死时刻。
顾止淮在江北周旋,他的影卫在楚都厮杀,或许,这就是顾止淮这么多年来越杀越狠的原因,他不是一个人,他有整个影门。
而自己这个哥哥,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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