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手里握着刀,正在考虑要不要给江修齐几刀,下面那人的眼睛忽而迷离起来,一双大手陡然袭上她的后背,捏得她生疼,力度蛮横,竟是要把自己压在他身上,另一只手直接放肆地扯起她的衣服。
妈的你今天是想找死了,都这幅鬼样子了还敢惹我,宋寒枝骂了一声,毫不犹豫地甩了他一记响亮耳光,踹了他一脚。
然而江修齐被疼痛冲昏了头脑,仅存的清明已然消逝,虽挨了打,手上的动作却仍是不住。
宋寒枝深吸一口气,几次三番欲举起寒光闪闪的刀,最终还是放了下去,决定和江修齐肉搏。
撸起袖子,宋寒枝甩了江修齐一个又一个耳光,一边打一边骂,竟觉得解气了很多,不知不觉就打出了感觉。
“把我当猴子耍,哈?”
“竟然还敢背叛兄弟!”
“你他妈还跟我装!”
“让你他妈的骗我!”
寒风阵过,已是深夜,四下越发的冷,宋寒枝打人的手都有些僵硬了。经冷气一浸,江修齐胸腔内的异动慢慢停下来,迷蒙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清明,然而恢复神智后的瞬间,一个巴掌就挥了过来。
“啪!”
他没有挡,只是下意识地挪了身子,宋寒枝见空,一把拽过衣袍过来,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其实方才江修齐恢复神智的那一刻她是知道的,可她还是忍不住再扇了他一掌。
妈的胆子不小,竟然学会调戏姑娘了。
今夜这十几个耳光,就当她讨回的债,宋寒枝剜了他最后一眼,踉踉跄跄朝着队伍过去。她撩起外袍,用牙撕了顶下一圈,分作两段,一段包扎手臂上的伤口,一段裹住流血的手,头也不回。
身后是江修齐压抑至极的声音,“那地图我没有骗你,顾止淮遭遇雪崩,与羌梧脱不了干系,你记得到时候一定要避开羌梧的队伍。”
宋寒枝恍若未闻,拿布条继续覆着手。
“还有,到时候找到了顾止淮,替我向他说声对不住,我只能走到这里了。”
江修齐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侧了头,从他这个角度,只看得见宋寒枝的半截背影,迎着月光,模模糊糊。
全身上下都是伤口,一坐起来骨头又要吱啦响,他索性就躺在地上,背枕白霜,看着宋寒枝的身影不断缩小,直至消失,心里先是一空,但随即踏实了起来。
现在,他应该,再没什么牵挂了。
他其实有好多话想讲的,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闭了眼,他竟觉得这里倒是个休息的好场所,不如一直睡下去。
宋寒枝,你的蛊毒,我替你渡了,顾止淮的命,也交给你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我们面对面站在这里。你的一生本不该有这些肮脏的东西,所以我愿意放手,换你新生。你顺着大道往北走,属于你的光明,还有你心心念念的顾止淮,就在前面等你。
你安心地一步一步走下去,再也不要回头,我会在这里,一直看着你走远,然后离开,回到我的污泽里,从此之后,我将再也不是你认识的江修齐。就像你说的,我曾经是镇远王的手下游左,而现在是楚秉文的棋子,我杀过太多的人,算尽机关,我这条命,很脏,但能用这条命换你一命,我觉得,值了。
他躺了不知道多久,亦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地面上隐隐的震动摇开了他的眼睛,一马一人从暗夜里显了身形,朝着他过来。
“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我也是服了你。”来人是赵成言,他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睨着地下血堆里的江修齐,摇摇头,“真搞不懂,你把谁的后路都安排好了,唯独缺了你自己的,怎么,你想学如来佛祖,造福世人吗?”
江修齐擦了嘴角的血迹,慢慢地坐起了身,看着永远高高在上的赵成言,一时竟没了怼他的话。
“赵成言,你信不信这世上是有因果报应的?”
赵成言没好气地看着他,宛如在看一个将死鬼,终于爆了句粗口,“你他妈真的要皈依佛门了?我从来不信什么报应,只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是我信。”江修齐笑了笑。
赵成言转过头去,看着远处宋寒枝一行人的身影已穿过石林,往更北的地方而去,不由得道,“你先别想着秃驴了,我这淌浑水全是拜你所赐,你还不如想一想回去怎么交差,怎么将我全程的过错赖在你身上。”
“毕竟,我不是佛祖,宫里那位,更不是。”
第50章
皓月下,王敬攸带着一行人穿过石林,彻底离开了江修齐人马的视线。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偶尔几座凸起的小山包顶端也歇了雪,一路往北,地上便由白霜渐变成厚雪。经这一夜折腾,落在地平线的天际不再是瘆人的黑,反而天色清淡了些,想来也是快要天亮了。
宋寒枝自己也没料到,刚刚过去的一夜竟跌宕至此。
王敬攸手里拿着两份地图,一时犯了难,“姑娘,江……他给的地图能信吗?”
“不能相信,但,总归是要路过那地方的,去看看也无妨。”
宋寒枝知道王敬攸纠结的地方在哪里,说实话,这两幅地图,一副是楚秉文给的,一副是江修齐给的,想到这两个人,她实在是哪个都不想相信。
可顾止淮最后一次与影门联系的地点的确就在他们给的路线图上,这两幅图对上去倒也不像胡诌的。二者路线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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