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这回高大夫学乖了,穿鞋穿衣睡觉。心想这回这世子爷拎了他去桃鸳园,他终于不用再挨冷受冻了。
可是,等了大半天,也没见那小霸王世子爷来拎他。来拎他的,是平川。
可是平川并没有要拎他的意思,而是帮他背了药箱,对他恭敬地说道:“高大夫,请。”
请,是什么意思?难道要他走着去吗?
高大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的,冷得他打了个寒颤。他不相信的问道:“你让我走着去?”
“是的,高大夫。”
高大夫又再一次问道:“你们不是有那个飞来飞去的轻功吗?就是能一下子就到达的功夫。”
平川嘴角一抽,说:“在下今日身体不适。”
高大夫吹胡子瞪眼,气了。“什么身体不适,你又不是女人,每个月还来几天的‘小日子’。我看你们这些个年轻人,就专欺负我个老头子,我不去了。”
说完一甩袖,关门,返回里屋,一副‘老子不干’的做派。
平川发挥他勤学好问的优良品德,问:“什么是‘小日子’?”日子不就是日子吗?日子还分大小?
高大夫吹了的胡子差点竖起来,“你个臭小子,消遣我呢是不是,我不去了,那丫头爱死不死。”说着,还真的脱了鞋袜,准备上床睡觉。
平川虽然脑子不灵光,傻的时候傻到没常识,聪明的时候又聪明到让人有气却又发作不得。
比如,他现在说:“高大夫,是公子让我来送你过去的。”
在这云府,云珅都得对赵凉奕低头哈腰,何况他一个小小大夫。
于是高大夫心一个激灵的站了起来,再三确认平川不是在说谎之后。终于不甘情不愿地拿了伞,提了灯笼,走进了北风呼啸的风雪中。
边走边嘟囔:“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欺负我老头子。回京之后,我一定跟皇上告状,将你们统统下狱,哼,统统下狱。”
一路哆嗦着走进桃鸳园,穿得跟粽子一样的里三层外三层,还不如不穿鞋只穿一件睡衣呢!至少后者也就冷那么一小会。而现在,他从如意苑走到桃鸳园,差不多冻了一刻钟。
屋里已经点了安息香,端木凌搬了把太师椅,坐在暖炉旁,悠闲喝茶。
见高大夫进来,还有他那一脸便秘的表情,端木凌的心情非常好。“怎么样,高老头,是不是一见到我就觉得特别亲密,认为还是本少爷更善良,更有爱心啊?”
“哼。”高大夫对于他的讽笑,只以一个重鼻音回应。他走过去,抖了抖身上的雪沫子,烤火。
端木凌的毒舌可没打算放过他,“年纪不小了,别老是皱着一张脸,搞得脸上都是横条,就跟江南的梯田似的。”
“哼。”高大夫转了个身,表示自己不高兴。
“切,年纪一大把,闹什么脾气,整得跟女人来‘小日子’似的。”
高大夫一听到这就炸了,“你,你,你。”又结巴又喘气的,竟骂不出两个字来。花白胡子一抖一抖,手指着端木凌一颤一颤,两眼翻白,一口气接不上来,就要倒下去。
“不是吧,这么不经说啊!”端木凌吓得从太师椅上蹦了起来。
“高大夫。”
“高大夫。”
平川和八下见状,忙上前来给他又是揉背又是顺气,才不至于让他一口气没提上来蹬了过去。
两人扶着他到太师椅上坐下,端木凌又给他倒了杯茶。高大夫喝过之后,才算好受了些。
端木凌不解:“我说高老头,你也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吓我吧!我刚才也没哪句话得罪你啊?”
“你还说。”高大夫中气十足。
端木凌想了想,也的确没哪句话惹到了他吧!莫非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此时,平川冷了一张脸,问道:“世子爷,为何女子每月的那几天要叫‘小日子’?日子还分大中小吗?”
“你给我闭嘴啊!”高大夫卯足了劲地踢了他一脚。平川本能的躲过了。
端木凌眨巴了两下眼睛,怎么一说到‘小日子’,这老头就跟竖起毛的猫一样啊?见人就咬。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但看这老头炸毛的样子,端木凌想,要是他继续再提这个‘小日子’,这老头很有可能真的甩手不干了。思来想去,现在正有求于他,还是先不问了,等他给倾华解完毒再说吧!
“唉,老头,你气也气够了,该干活了吧!难不成你要坐到天亮啊?”
高老头老脸一扭,哼道:“不治,死了算了。”
“你真不治?”
“不治。”
端木凌也不威胁他,淡淡说道:“那你就回去吧,平川,麻烦回去告诉你家少爷,高大夫面子大,他派你去请人来给云小姐治病,他都不肯治。赶明儿,直接送他回长安。”
高大夫坐不住了,“怎么,这丫头是少爷要救的人?”
端木凌白了他一眼,“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不是我去拎了你来,而是平川去请你来?你真是老糊涂了你。”
如果是少爷要救的人,哎呀,那可不能耽搁。高大夫立马站了起来,拿了药箱就往床边走去。
“切。”端木凌鼻子一哼,“老奴才。”
转头见平川一张千年不变的面瘫脸,问道:“他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啊?”
平川一脸的迷茫,“我也不知道。”
端木凌边说边比划,“那为何一提到‘小日子’,他就跟烟花一样‘嘭’的,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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