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使是我,也没有无故一直扣留你在宫中的道理,所以我放你离宫。”阿悦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去了外边,留下莲女对她道,“娘娘有句话想告诉郭娘子。”
“请说。”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明三郎辜负了郭娘子,但他待你的心意不曾虚假。许多事,并非一死就能解决所有,不要一叶障目,走进了死胡同。”说完这句话,莲女就命其他宫婢帮她收拾东西,准备送她出宫。
郭雅站在原地咀嚼了“一叶障目”四字许久,最终轻轻一笑。
这位不是她,又如何懂得她的处境和心情。
一件事当然能有许多解决的方法,前提是你有足够的能力去选择,她能选的有几个呢?寥寥无几罢了。
不过,没在这位皇后这儿得到什么,郭雅倒是没对她生出恶感。她和那些出身高贵的贵女有个最大的不同,无论看谁的目光,总是平静对等的,与你交流时,也许会不赞同你的想法,却不会强迫你去做什么。
连说出那句“律法严明,我不会包庇你”这种话的时候,都只是认真而肃然的模样,而没有夹杂别的情绪。
可是这样柔软和善的性格,真的能生存在这偌大的皇宫吗?郭雅最后望了眼这皇宫,对自己轻嘲一声,能不能生存,又与自己何关,她根本就没有资格。
转过拐角,郭雅偏头一望,从这儿远远看到被一众侍卫內侍跟随的年轻帝王。小皇后回门时她曾见过这位一面,笔挺修长,面容清隽温雅,看着他的表妹皇后时永远唇边带笑,根本就不像一位本来注定fēng_liú多情的帝王。
这一对帝后,说来都很特别。
收回视线,郭雅没再看向别处。在皇后这儿的计划虽有变数,但她可从未想过让这件事简单结束。
三郎死了,其他人……又怎好安生呢?
***
送走了郭雅,阿悦想起一个人来,一个和郭雅极其相似的人。
傅文修是重生之人,重生后却根本没有想过郭雅,似乎完全忘记了她。阿悦却觉得,这两人其实挺相配的,如果能够换种方式相遇,也许结果会不同吧。
她也只想了一会儿,很快就把这两人的事放下,至于之后郭雅会再闹出什么事,那得看是不是该她管的了。
阿悦继续捧起了各司的账簿,发现里面的水还是挺深的,中饱私囊都是小事,重要的是有些人很明显和临安各府都有不小的牵扯,这点从文夫人提供给她的暗账中能看出来,一些银子、人都是从哪儿流进、又从哪儿流出,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几年来这后宫都是由文夫人掌管,她摸得很清楚,出乎意料的是几乎没怎么大整治过。
想了会儿阿悦大致明白了,以某些府和皇家的关系,让他们能够留些人在宫里打探消息反倒能安他们的心。再而,皇宫真正成了铁桶一个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看完账簿,又有文夫人命人给她送来来记载着各府以及各府之间关系的本子,上面还有好些不为人知的八卦。
譬如某某侯爷为人高傲却爱猫如命,想求他什么事,先送猫准没错;某史官嗜辣,却每每食辣就会长火泡,因此其夫人下了禁令府中不准做辣菜,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他不惜养了个极其擅长做菜的外室,每回去却不睡人,只吃菜;还有某位夫人其实更喜欢女子,所以能够大度地为自家夫君纳了一个又一个美妾,每当她夫君出门时,这后院美人就会……
咳咳咳咳,阿悦觉得他们养的那些人真的非常能干,连这些事都查得一清二楚。
因着这些“有趣的”内容,她不小心就从晨时看到了傍晚,然后得知魏昭和臣子从猎场打猎归来,给她猎了一头鹿,今晚御膳房便准备做鹿肉。
阿兄居然有兴致去猎场了?阿悦不由惊讶,这种事在他看来一直都是闲暇时才会去玩一玩的,而此时显然并不轻松。
她准备去找人,但侍官告诉她,魏昭晚膳要和几个臣子一起用,晚些才会回来,听起来像是心情很好。
“今日是发生了什么事?陛下这么高兴。”阿悦好奇问。
侍官笑答,“竟无人告诉娘娘吗?山东大捷,荀使君和宁左监合捉了广平侯长子,形势大好,都猜不用多久就能完全平复这场动乱了。”
阿悦这才想起自己看小本时,似乎是有人有什么消息要告诉自己,那会儿她说不是什么紧要之事就不急着说,竟没想到是这种惊喜。
她心情也顿时好起来,“那的确是大喜事,怪不得陛下高兴。把这鹿肉都做了罢,给太后和太皇太后那儿都送去。”
“这哪儿用娘娘您吩咐,陛下早就想到了。”侍官喜气洋洋,“不过陛下今日恐怕要饮许多酒,娘娘让人先备好醒酒汤也好。”
阿悦应下,着人备好了醒酒汤和一些蜜水。魏昭的酒量好不容易醉,但有备无患总好些。
做好这些,她用膳先去洗漱了番,看天色较晚就没去文夫人那儿打搅,上了榻准备再看会儿书。
不多时,就听到內侍禀陛下回来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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