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理由去毫无异议地接受。
…………
如阿悦所愿,魏昭耐心劝说半月,终于让魏蛟松了口。
但魏蛟松口并非为二人的意愿,而全然是因阿悦的那一句话“万一以后碰到心悦的小郎君怎么办?”。
魏蛟虽然不舍把小乖乖交给外人,但想到阿悦以后碰到心悦之人却碍于身份只能藏在心底,便不由心疼。确实,这样好似……太过武断,完全断绝了今后的可能。
魏蛟叹道:“我本当你们兄妹情深……也无人能再比阿昭更能让我放心了。”
“世间仍有不少好儿郎,祖父不必因姑父一事便终生耿耿于怀。”魏昭玩笑般道,“不然孙儿便等阿悦及笄,那时她若还未寻得心仪郎君,便再将她娶回魏氏。”
魏蛟瞪眼,“这是你想娶就能娶的?那时你都多大年纪了,都是个老郎君了!现在不趁着阿悦不懂事时娶来,你当她及笄后还能看上你?”
魏昭:“……孙儿知错。”
大概还是有些意不平,魏蛟对长孙没什么好脸色,为此又开始辗转繁复了数日不得入眠,甚至大有现在就想开始为阿悦择婿的架势。
自然,这些外人暂且都还不知晓,毕竟魏昭未颁过明旨,一切都只是传言,他不可能因此而去特意澄清。
日后到底会如此,他们看着也能渐渐明白。
同样因此,有人不得不为此事做些筹谋。
魏显休息这日,王氏忙前忙后为他张罗吃食。她如今少有事可做,至多也不过是帮着文夫人打理后宫,操持些许宴席罢了。
她待长子不亲近,魏昭便也十分识趣地很少在她面前出现,只托人时而送来礼物。
唯有二子回来时,王氏才真正感到开心。
她正同高娘子嘱咐晚膳该如何准备,宫婢忽而奔来道:“夫人——”
“怎如此大惊小怪?”王氏瞥见她手中信笺,“何事?”
婢子奉上信笺,奇怪道:“方才……方才有一人往婢手中塞了这封信,婢也没看清是谁,只知那人让交给夫人……”
信口封蜡,看上去颇为隐秘。王氏心中生疑,遣退旁人在窗下拆看。
开头便是如此道:【我知夫人一事……】
目光渐下,王氏的脸色也愈见苍白。
第38章
掌灯时分,魏昭第一次得母亲召见, 为此刚从宫外归来还未更衣就匆匆赶去。
小径旁簇簇红梅夜吐芬芳, 正是每年最艳的时节。魏昭微微顿足,想到那日小表妹簪花的模样, 含笑道:“稍后回寝殿时提醒我摘一些, 送去阿悦那儿。”
亲随应声, 转眼便到了王氏住处。
并不像魏昭想的那般灯火通明,廊下仅挂了一盏油纸小灯,幽幽烛光映着门前细雪, 冷寂凄清。
今日阿显休息,母亲这儿怎么如此冷清?魏昭心中转过一瞬疑惑, 由婢子引领入内。
屋内倒是明亮许多,王氏未让人侍奉, 静静坐在窗边, 背影单薄而消瘦。
魏昭轻步踏入,“母亲。”
他等候王氏回首,“不知母亲召见儿子,有何要事?”
王氏蓦然回神,“喔,阿昭已经到了,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实则魏昭刚回宫就赶来, 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他不欲让母亲操心, 便这么说。
王氏笑了笑, 望见他肩头有雪,“怎么进门大氅也不脱,放去炉边烘烤,不然待会儿穿着可要难受了。”
说完作势要帮魏昭弹去,但一个动作缓慢,一个下意识微微偏身,两人都愣了下。
母子二人少有亲近,这种情境不能不说尴尬。
魏昭及时道:“应该是方才在梅树下落的,母亲这附近的梅花开得极好。”
“宫人打理得精心,自然开得好。”王氏说完这句仿佛就不知该怎么接了,随后便是一段长长的静默。
灯座上火焰渐高,灯芯噼啪一声响,让王氏眼皮轻颤,起身给彼此倒了杯茶水。
“听说近日圣人交给阿昭许多事务,十分忙碌。”王氏闲话家常般,“阿显也和我说,常不见你人影。”
魏昭落座,“儿子不才,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为祖父分忧,不想竟怠慢了阿显和母亲,是我的不是。”
王氏也不是特意来数落他,不过扯些话说而已,闻言干干地安抚了几句,这才进入正题,“我近日总听说,说甚么……圣人有意传位于你,这应当是流言罢?”
“你上还有几位叔父,圣人应不至于如此。”
王氏却是忘了,依宗法而言,魏昭身为嫡长孙的继承次序还要排在魏琏的前面。
“儿子也不知,全凭祖父安排。”
“怎能全凭安排——”王氏忽而高声起来,“你年纪尚轻,怎么担得起大位?该早些同圣人明说,免得旁人生出误会才是。”
她激动得突然,话也很奇怪,魏昭不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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