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从李家回来,将这件事当故事说给奶奶听解闷,后来奶奶又当睡前故事讲给我。据奶奶说,李家买下那座宅子的时候,那口井就已经在那了,建宅子没封井,是因为那口井打上来的水很干净很清凉。爷爷推断李家的小儿子那段时间一定恰逢时运中落,那天又和同学外出游泳偶感风寒,三火正弱之时,在后院打井水就喝,阴气入体,那女鬼就随着水里的阴气,这么上了李家小儿子的身。
井这个东西,越古老可能就越邪门。从李家小儿子醒后说的来看,那只女鬼大概是哪个朝代跳井而死的痴魂怨灵,情路不顺郁郁而终,死了也要在这井水中遗留怨气等她的情郎,也算这李家小儿子倒霉,大喜前撞上这么档子不干净的事儿,不过幸好他娶的那个女孩子和我爷爷同村,我爷爷虽然是一风水先生却有救他的法子,不然他这辈子,估计就到此为止了。
关于那救了李家小儿子的符纸,我奶奶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儿来的,她说她嫁入梅家这么些年,从没在家里见到过,大概我爷爷有地方专门收着,她以前好奇问过我爷爷一次,我爷爷只说是个故人送的,用来消灾保平安,但这个故人究竟是谁,我爷爷却从未提及。
因为胖女人突然‘发病’倒地不起,景区一下子热闹起来,有游客打电话叫救护车有游客报警,还有些懂医理的外国游客,当场就为胖女人做起了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也幸亏这是国外没“碰瓷儿”一说,国内估计很少有人敢这么整。没过几分钟那些做抢救的游客大眼瞪小眼,语言不通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大抵凭我奶奶的故事能猜出个大概,胖女人的情况看起来像是重病突发,但要死翘翘也没这么快,那些治疗手段,对于现在的她是没用的……
我觉得有点惭愧,因为从刚刚的经历来看,那脏东西应该最初的目标是我,大概是那两张符纸,或者就是我手背上的东西帮我逃过一劫,这厄运就落到了胖女人身上。等了十多分钟救护车还没到,不知道是遇上堵车还是什么突发状况,大炮不知什么时候牵着“母老虎”走过来凑热闹,拍了下我的肩膀,“贱人你这儿又出了什么乱子?”
我把他的爪子从肩头拍落,都说了几次了怎么这王八蛋还以为我绝交是开玩笑,“不是我这儿出乱子。哎你是什么意思,每回出了事儿就是我有问题,我在你眼睛里就这么不堪?”
大炮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他拉着“母老虎”离我远了些,不知道是不想和我一般见识,还是单纯懒得搭理我。
又过了几分钟救护车没到,张死墨却到了,手里提着袋子,里面是生榨的果汁,我看他满头大汗就知道他跑了很远,这家伙在某些方面真挺矫情,市面上那些勾兑的果汁饮品从来都不碰,我记得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卖生榨果汁的也要走很长时间,这么热的天气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
他把装有果汁的袋子递给我,挤过人群瞥了眼抽搐的胖女人,眉毛立刻蹙了起来,附近人多不适合说话,我拉他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言简意赅把刚刚的事情说了,张死墨的脸色更加不好看,问那些符纸烧的灰烬是否还保留着。
刚刚一切发生的突然,我根本没来得及清理,我把那些符纸烧的灰烬全部从口袋里扒出来递给张死墨,他拆了瓶果汁,将那些灰烬兑入其中。我在旁边看着,顺便用身体帮他遮挡那些游人的目光,本来还琢磨着待会要怎么把这瓶果汁在众目睽睽下喂给胖女人,毕竟里面混了那么多灰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些游客又不是傻子,但没想到张死墨把那些灰烬放进瓶子里,灰白的渣滓竟然在瞬间化开,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张死墨看了我一眼,摸了件东西塞到我衬衫口袋,然后拿起那瓶混了符纸灰烬的果汁,再次挤进人群里。
“别丢了。”他塞那东西时低声对我道,“送你了,别离身。”
我把那东西从口袋里掏出来,掌心上躺着的是一只玉蝉,阳光下晶莹剔透入手冰凉,最奇怪的是这玉的颜色,白中泛青,玉蝉的中央是一抹艳红,跟血一样的颜色,像是血珠渗进去的。
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我爷爷讲“血沁玉”,说墓中陪葬,有种玉会塞入葬者体内,其中以“口含玉”居多,久而久之沁入葬者体内的血气,玉石会泛出血色,这种玉石亦正亦邪,没用术术净化前极其凶险,用术术净化之后,却是一种可以驱邪避凶保平安的神器,因其本就难得所以市面价值极高,如果是净化之后,价值就更高……
我不知道张死墨给我的玉蝉是不是这种,直觉告诉我它就是,我决定等他救了那个女人之后就把这东西退回去,我们认识的时间不久,即使有缘,我也没法心安理得接受这么昂贵的东西。
还没挤进人群前面的游人就惊讶地叫了一声,我知道那女人应该是醒了,挤进去一看果然如此,张死墨拿着饮料瓶呆在旁边,胖女人正在旁边吐,吐出的东西都是浓黑的水状物。
张死墨用英文对着旁边照顾胖女人的老外说了什么,那老外连连点头答应,张死墨又对围观的人说了些什么,语速太快我没听仔细,只听了个大概,张死墨对周围人的解释是那个女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又恰逢天热中暑昏厥。那些人没怀疑,即使怀疑也没说什么,他挤开人群走过来,我问道:“她是鬼上身?”
张死墨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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