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吴广的中军大帐可真是热闹,除了几个前来报信的司马,主簿哭闹以外,还有吴广愤怒的叫骂声,他已经掀翻了一张桌安,砸了衣架,踢倒了火盆,可怒火依然直窜脑门,他叫骂了一阵之后,起身向着中军司马陆宇喝道:“快!点兵,点兵!”
吴广一边叫骂,一边穿戴盔甲,拿起一旁的兵器,准备向帐外走去,这可吓坏了一旁的长史坉脱和主簿莘烨,两人一左一右拉住吴广,坉脱大呼道:“将军!您请稍安勿躁,这里可是京畿河南,一旦事情闹大,咱们可就全完了!”
“屁话,他姜泰闯我先锋营,抓走我弟弟,这就可以吗?老子不信邪,一定要好好会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吴广兀自大骂着,向帐外走去。
正当司马卬急匆匆闯进大帐的同时,军营里敲响了集结的鼓声:“咚咚咚。”
号角声呜咽,各营将士叫骂着,抱怨着爬起来,穿上皮甲,套上外套,拿着短刀走出营房,去临时的马厩牵出自己的马,准备启程。
而司马卬则一脸急躁的迎向吴广,慌张道:“吴将军,您这是干嘛?”
“老子要去别部营,谁也别拦着我!”吴广咆哮道。
“将军,您这是怎么说,在这军营里,谁能拦得住你?”司马卬打了个哈哈,假装镇定的提醒道:“可是将军,您可要想好了,如果您造反,后面数万北军可不是吃素的,半天的时间就能赶到这里,到时候河南驻军,兖州诸军若相继赶到,吴将军,后果……”
虽然司马卬嘴上说的淡定,但是他心里已经没底了,看吴广这架势,不太容易说服,司马卬也只是把死马当活马医,不行的话,也只能赶紧让中尉营加兵支援了。
更让司马卬觉得郁闷的是,自己才来越骑营第一天,屁股还没坐热乎,这越骑营和别部营就闹开花了,这要是传扬出去,中尉严岩恐怕难辞其咎,估计这会消息传回朝廷,老皇帝还不知道怎么发威呢。
可不管怎样,稳住吴广才是首要任务,想到此,司马卬继续叹道:“兵变是军中大忌,而且,河北战事紧张,身为先锋主将,这个时候,吴将军更应该沉得住气才对,如果连您都失去理智,后果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少跟老子废话!”吴广咆哮一句,拎着自己的长矛,向着帐外大步走去。
本来还想劝阻吴广的长史与主簿这会全傻眼了,他们犹豫片刻,又望一眼司马卬,最终无奈一叹,紧随而出。
司马卬孤单单一人留在中军大帐里,耳中听着营寨里集结的鼓声越来越急,心中明了,看来已经无法阻止吴广了,他匆忙走出大帐,自己的亲随还留在营外,他慌忙牵过一匹马,翻身而上,对着亲随大喝:“快,随我去中尉营搬救兵!”
……
早已兵进虢亭的姜泰此时已经彻底占住虢亭,他命令管宠调拨一千名民夫安葬村子里的百姓尸体,把一些活着的百姓安抚到土城中央的茅屋中暂住,又让另外的民夫与士兵修缮城门,把土楼四周的房屋拆卸,用作滚木雷石。
将士们一番忙碌,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虽然还看不清远处的事物,但是百步之内,已经清晰可辨了。
姜泰这一夜始终忙碌在城楼上,他指挥着将士们做好一切防御准备,等待着越骑营的人来兴兵问罪,可等了很久,吴广的军队还没有出现,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一夜的忙碌,很多人开始打盹了。
姜泰直等到天色彻底变亮,才反身走下城楼,这时,城内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各部士兵在城墙边缘裹着被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一根柱子上,绑着一脸愤怒的吴寒,姜泰本想回到就近的一处茅舍内小息,但是看到吴寒,他的愤怒再一次被点燃,他走过去,恰巧魏延带着两名屯长巡视到这里,见姜泰走到吴寒近前,也跟了过去。
姜泰怒视着吴寒,吴寒也怒视着姜泰,两个人彼此对视,谁都没有说什么。
好半天之后,姜泰恨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满城的残破,尸体累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知罪吗?”
“呸。”吴寒唾一口,骂道:“你是什么东西,能管老子?”
“我是先锋副将,正管你,你休要猖狂。”姜泰顶一句。
“嘿,你我同是司马,你吓唬谁啊?”吴寒冷笑一声,他仰头看了看天,已经大亮了,哥哥吴广很快就能到,想到这,吴寒的胆子更大了,他嘴角上扬,一副不屑的架势:“告诉你,我哥哥可是越骑校尉,手里有九千多人,你要是惹恼了我哥哥,小心你狗命。”
“你个狗东西,我好心饶你一命,你还敢在这里给我叫嚣!”姜泰愤怒的抽出剑,在吴寒的眼前晃了晃:“我姜泰可不管你是谁的弟弟,犯了错,你就要承担后果。”
“呸,少在这吓唬老子。”吴寒兀自叫嚣着。
“tm的,你看我敢不敢。”姜泰目光冰冷,杀机迸现,他静静的凝视着吴寒,手里的剑一点点向他的咽喉划去,却在这时,远处响起一人焦虑的叫声:“司马,不要!”
这是主簿宋杰巡视了城北,刚刚返回,他身边,还有军侯管宠,两个人快步走了过来,宋杰一把抓住姜泰手里的剑,提着嗓子劝阻道:“司马,你抓了人,已经越俎代庖了,如果再杀了他,我担心吴广不会善罢甘休,就连中尉大人,也不会轻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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