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世修面色凝重,缓缓摇头。
其实不是不说,而是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陈罗锅所言,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包括冉泽!
冉泽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双手抱拳,落寞垂首:“末将告退。”
“冉泽,”目视冉泽的背影,他哑然低唤,冉泽停住,却没有转身。
“冉泽,明日辰时你进西暖阁来,若我和她二人都已经气绝,你可自行安排王府一切,好好找个姑娘结婚生子,山庄所有也足够你几辈子无忧!”最后的嘱托,却意外的轻松。
“若王爷和她都不在了,冉泽还有留下来的意义吗?”小眼睛凝视黑眸,四目相视了然于心,他和他生死相随,早已经超过了一般主仆情义。
南宫世修慨然昂首,走近冉泽:“好!那就辰时再见!”
“辰时再见!”
四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热血沸腾。
冉泽出去调动安排,他坐在床畔,缓缓拿出夺魂蛊兰,指尖碰触她微凉的面颊,低声喃喃:“丫头,以前的墨离是我最恨也最离不开的丫头,如今的霓裳是我想放下又放不下的丫头,你若真的有命,就给我醒过来,你我若是缘尽于此,就让我们魂魄无聚,来生来世再也不要相逢了!”
一颗冰冷的泪珠落在她的眼角。
和她眼角的泪一起淌下。
仰头,喝下夺魂蛊兰,黑眸落在方桌上的玉碗,玉碗里是陈罗锅留下的解药。
俊面抽动,体内似乎一条巨蟒奔腾缠绕,想要冲破他身体的禁锢,那种非痛更甚于痛的钻心麻痒更加难以忍受。
他却只能忍受,紧咬自己的下唇,黑眸紧盯着自己的手腕,陈罗锅说的十分清楚,若要血变成碧色,须等手腕上的血管暴起,肤色发出淡淡蓝光方可放血救人。
沙漏静静淌下,却似乎亘古时间过去,还未落下一滴。
香烟袅袅,今天的时间似乎格外长,长得他恨不得过去将沙漏打翻。
夜,寂静无声。
手腕的血管起起伏伏,体内如万马奔腾,他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
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
香炉内一炷香留下长长的一截灰烬,静寂的夜里,“啪嗒”一声轻响,香,燃尽,腕,暴起!
颤抖着捏起碗里的药丸放进自己的嘴里,俯身,撬开她的唇,度入她的口中,迅速起身,匕首落下,血光留下一道刺眼的红线落入她的口里。
他忽觉头晕目眩,迅速止住腕上的血,一手捏住她的下颌。
半晌,她的喉咙动了动,咕噜一声吞咽的声音,一滴泪自他的眼睛落下,这该是他听见过最好听的声音。
因为她得救了!
疲惫的趴在她身旁,黑眸一眨不眨盯着她的脸颊,不知不觉闭上眼睛。
鸡鸣五更。
她的睫毛眨动,感觉手心湿暖的温度。
她知道,他在自己身边。
侧头,见他满脸倦容大手紧握自己的小手,沉沉睡着。
环视屋内,眼前晃动着奶娘倒在自己怀里的笑脸,泪簌簌落下。
“奶娘”一声低吟,她试图起床,只是撑着坐起,又倒了下去。
一声闷响,惊醒了睡梦中的他,黑眸落在她淌满泪水的脸上,见她的肤色虽还苍白,却已经不再透明,他知道她是真的回来了。
“奶娘呢?我的奶娘呢?”星眸渴盼,凝视他。
黑眸落在紧紧握住她的手上,猛然抽离,沉声:“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缓缓闭上眼睛,情知奶娘再也回不来了。
西暖阁内,寂然无声,看泪珠自她眼角落下,洇湿枕头,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辰时钟响,冉泽破门而入。
黑眸看向冉泽,铮铮铁汉瞧着他,竟扶着门框缓缓坐下。
四目相对,热泪盈眶:“王爷”
薄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也醒了,只是身体还很虚弱。”
话音才落,红婵从门外跳进来,差点门槛绊住脚腕也没觉出疼,跌跌撞撞趴在床畔,一声哽咽:“小姐,你,你真的醒了吗?”
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红婵,想起自己的奶娘,眼泪簌簌落下:“红婵,叶婆婆她,她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是吗?”
红婵仰头看了一眼南宫世修,不知该说什么。
星眸黑沉沉落在他的手腕上,凄然一笑:“何必大费周章救我?”
闭上眼睛,再也不愿多说一个字。
哀莫大于心死。
人醒了,只是心若死了,又有何用。
一连三天,她滴水不进,粒米不沾。
红婵举手无措,只是坐在她的床畔掉眼泪。
这一日,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棱斑驳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她静静躺在那儿,声息皆无。
他走进门,见状,浓眉微皱:“红婵,还是没有吃吗?”
红婵摇摇头,眼睛肿的和桃子似的:“王爷,您要想想办法,这样下去,小姐真的没命了。”
凝视她埋在锦被中,毫无生气的小脸,黑眸泛起一丝血红,伸手:“红婵,碗递给我!”
红婵不解,迟疑地递过去燕窝,他一手捏住她的两颊,迫使她张开嘴,燕窝倒下:“白霓裳,你的这条命是我一次又一次拿命换来的,想死?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燕窝洒在她的脸颊,被子和床上,她一阵剧烈的咳嗽。
“王爷,你不要这样不要啊”红婵见状,拼命躲过燕窝碗,挡在她的身前。
南宫世修一把推开红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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