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血脉中突然传来一阵灼烧感,让田箩忍不住呻吟出声。
随后一个漆黑的身影探进车厢,是巫师。只见他一只手熟练地按住田箩因为痛苦而抓挠自己身体的双手,另一白皙修长的手则仿佛拨弦般快速而流畅地在田箩周身推拿点按,灼烧感终于逐渐褪去。
田箩整个人仰躺着,剧烈喘息。
巫师在帮田箩缓解痛苦后却没有立即起身,反而双手撑在田箩脑袋两边,向下压低身子,说道:“知道痛了?看你以后还当不当圣母!”
“呼呼呼呼···”田箩边喘气,边好奇地问道:“圣母是什么意思?”
“圣母就是说你同情心泛滥,什么人都救,作为我的妖宠,没我的命令居然敢乱来,你以为你是铜筋铁骨吗?他的煞气是你个小妖精能承受的吗?!”巫师难得语气激动,对田箩说教起来。
“你救好的我?为什么好像身体里有火会烧我?”田箩平复了呼吸,不想回答巫师关于她救人的问题。
“不是我还能有谁。你现在这是被煞气击中的后遗症。说起来你真是命大,按理说妖被凡人煞气击中不死也残,你的身体倒很神奇,居然能自动把煞气吸附到你的筋脉里。不过这样一来也没法彻底清除煞气,所以它们时不时会在你筋脉里发作一下,但就目前来说,对你身体没有大害。”
巫师边说,边细细打量田箩,没有立马起身。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总算不像前几天那样毫无生气到令人心慌。
田箩看不到巫师的眼神,但这么好的‘看脸’机会她也是不会放过的。于是脑袋歪斜,想一探巫师大盖帽下的容颜。然后,她看见,这人居然还在帽子下带了张黑色面具,真是从头黑到脚了!
田箩泄气地白了一眼巫师。“你起开。黑压压的难看死了。”
巫师得意地笑了,只不过田箩看不见。他听话地起身坐正,不待田箩发问,把她失去意识后的事情讲了一遍。
巫师那天带着田七去那条小溪等田箩。可从田箩之前偷偷把田七的原形交给他来看,她肯定在山庄里遇到了事情。于是他完成田箩的意愿把田七安全带出去后,自己却迫不及待回到了山庄。
没想到他刚到山庄边,就有人现身恭请他进去。
“先生,我家将军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带路。”
巫师见到了宁惟庸,也见到了重伤的田箩。两个男人草草打了招呼,巫师就把全副心神放在了救治田箩上。
宁惟庸一直在边上看着,直到巫师说田箩脱险,这才留下一句‘自便’离开。于是巫师带着田箩毫无阻碍地离开了宁家山庄。
“你的家人是指那个将军?”巫师姿态懒散地倚在马车壁上,眼睛看向车帘,那里印着马车辕上赶车的另一个身影。
“额,对。”田箩哽了一下,才想起她当初跟巫师说的是回去见家人,没想到又把自己弄伤了,可这回伤她的人是宁惟庸。
“他没说别的?”田箩低低地问,声音很轻。
“没有。”
“哦。”然后田箩沉默下来,心里很空,从挡煞气的时候就很空。
宁惟庸一定讨厌她了,因为她的族人要杀他,可她还是救了田七。她忽然庆幸自己做了巫师的妖宠,不然她无法想像自己该怎么面对宁惟庸。或许他最终让巫师救她还带走她,就是他对她最大的仁至义尽,从此他们两不相欠。
田箩轻松了起来,这样才对,她早就想着报完恩要重归自由的,可没想到她竟会陷入救人、受伤的循环,让她耽误了自己那么久。回想起来也真是好笑,明明她那么阴险的人,居然总因为宁惟庸停住自己的脚步。可是看着眼前黑漆漆的身影,她现在的处境似乎也没好到哪去,一样地失去自由,还是给人当宠物的,简直毫无地位可言。但就是轻松,一种摆脱掉某种酸涩粘滞感的轻松。
从此,她为自己而活,她要跟着巫师去看看这个世界,因为他说过他要带她游历的。只不过遗憾的是她没来得及回趟自己真正的家见见爹娘,心里才会空落落的。
“外面的是?”田箩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和未来,这才有心情关心关心无干人等。
“我请的保镖。”答案很正常,但巫师的声音居然有点无奈。
田箩没注意这个,她惊讶地反问:“保镖?那岂不是普通凡人?你···你刚刚是不是叫我小妖精了?!怎么办,被凡人知道我是妖他们会弄死我的!”
“还有我的眼睛!!!一看就知道不是人,你想害死我啊,我岂不是都没法自由活动了?!”田箩焦急地张牙舞爪。
“他都知道,你不用担心了。他也不会把你怎样,不然我干嘛找他当保镖。”巫师满不在乎地回答,嘴角却被田箩那焦急的小模样逗地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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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荒原行进。田箩过去了最初新鲜的几天,现在只觉得无聊透顶。她想象中的游历就是装作凡人在各个有人的地方行走,观察,经历,可没想到一连几天,他们都只是在荒郊野外赶路,也真难为巫师一个蛮夷人对戚国的野路能那么熟悉。
而几天下来,田箩对保镖丁宁也熟悉了些。这人用巫师的话说就是个锯嘴葫芦,田箩从第一天醒来就只听他说过一句话,‘到了’。而每次他说这句话,语调还很短促,说了和没说也差不多。
“丁宁,你为什么也戴面具?大巫肯定是太丑见不得人,你呢?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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