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猛然剧痛起来,他痛得躺在地上直打滚,口中喊着芷君这个名字。
“他是个疯子……”秦淮听闻了这其中种种事迹,气得几乎浑身发抖,恨不能立刻冲上去砍死对方。
直到对方滚到自己的剑下,秦淮猛地收了手中的剑。
眼前之人早已狼狈不堪,满身大汗,他气喘吁吁,随即又笑道:“你现在一定想要将朕千刀万剐……”
“但朕要告诉你,当你有朝一日成为人上之人,当你也有爱而不得之时,你也许会比朕更加疯狂,甚至……就连她的死,你都想要参与,你看见她上吊悬在房梁上的时候,你都会心痛地想,为什么她不是被你亲手掐死的,为什么她不是死在你的怀里……”
他的模样愈发癫狂,仿佛疯了一般。
这么多年来,他将芷君这个名字藏在心底深处,将盛钦当做和她唯一相关的东西放在身边,他才没有彻底的疯,他仿佛一夕之间失去了记忆,再没有提过对方,也不曾想起,只当盛钦是自己最为看重喜爱的臣子。
生活又如同回到了正轨一般,再度陷入风平浪静。
圣上叹了口气,道:“现在你该告诉朕,你收买了谁,是总管侍卫,亦或是……李德?”
“他已经选择了为你殉葬。”盛钦说道。
有时候,这座围城对于天子而言是一个坚固的屏障,有时候却也是一个巨大的笼子。
当这笼子里出现老虎的时候,天子的性命便岌岌可危,连逃都无法逃走。
圣上闭上眼睛,唇角上扬道:“朕不后悔……”
秦淮提着长剑正欲上前去一剑结果了他,却被盛钦拦住。
盛钦俯下身去,对对方道:“微臣还有一事想同您说。”
圣上道:“你说。”
盛钦面上的表情此刻看来竟有几分诡异,他低下头去,在对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对方却在下一瞬猛地弹坐了起来,他死死瞪住了盛钦,就连指着对方的手指都哆嗦个不停。
“你……”
盛钦起身,便见他此刻唇角不断往外溢出血沫,他一张口便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可手却仍旧指着盛钦,他的面上终于出现了后悔的神情,涕泪血污糊了满脸,将手伸向盛钦。
“求……你……”
他断气的那瞬间,仍旧朝盛钦的方向伸着手,甚至连目光也死死地望着他。
那样的画面十分渗人。
“你对他说了什么?”秦淮问道。
盛钦只冷冷扫了他一眼,抬脚便要往外走去。
“一切都结束了是不是?”秦淮追问道。
这一切都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杀人,弑君,然而这些早就在他急不可耐之时便已经呈现在了盛钦的布局之下。
对方隐忍着等待着时机成熟,一步一步朝着目标匍匐前进,谁能想在一个帝王驾崩的背后,却藏着这样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谋杀。
圣上为了金丹恰到好处的憔悴与疯狂,就是他最为合理的死因,而盛钦之所以能做到这一切,却也是圣上给他的权力与信任。
而那鬼面玉佩最终的出现,也是盛钦在那一瞬间才做出要杀死对方的决定。
旁人也许无法料想得到,即便盛钦最终没有在那些守卫身上找到这样的玉佩,他也早就准备好了无数种退路和借口。
在秦淮眼中,他仿佛永远都是那样深不可测,令人预料不到他的底限与退路在何处。
“你错了……”盛钦顿住了脚步,道:“我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他说罢便消失在门口。
在一个宁静的早上,朝臣们都安静的立成队列,等待着圣上的到来。
圣上先是发疯一般追求长生之术,后来又因失去了金丹而郁郁寡欢,脾性变得反复无常,就在昨日圣上已经因病休息了一日,然而今日却仍然迟迟没有上朝。
所有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在他们心中,这是一种极为不详的征兆。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个小太监神情悲痛地出现,宣告了圣上驾崩的消息。
所有人吃惊之余,却又好似在意料之中,纷纷跪地痛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锦阳宫中的宫人意外发现,早就奄奄一息的江皇后不知何时就咽了气,身体早就凉透了。
帝后同日而亡,举国同悲之余,心中又难免生出几分感慨。
若非帝后感情深浓,又如何会同时赴死,其中曲折缠绵,又成了寻常人家茶余饭后的遐想产物。
菀娘穿着一身白服,坐在院子里怔怔地看着远处天边。
宫中纷杂的一切,又好似同她毫无关联。
丫鬟牵着年幼的三皇子走到她面前道:“娘娘,小殿下见您还不回去,非要出来寻您呢。”
这时菀娘才回过神来,看向那小豆点一颤一颤地朝自己张开双臂跑了过来,随即便抱住她的小腿,口中含糊不清地喊道:“母灰……母灰抱……”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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