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断不会回来的,小弟便冒险偷逃了出来。」
庞飞虎一听,诡异地笑了笑,道:「贤弟,莫要觉着害怕。那勾栏坊虽是风
花雪月之地,但身为大丈夫,去那种地方,也是理所应当。莫说是你,便是前几
日,深居大内的太子殿下,也偷偷去瞧过那佛见笑了呢!」
杨文广道:「四哥有所不知,我天波府家法甚严,若是被母亲和太君知道小
弟去了那里,便打断了小弟的双腿,此事还是莫要声张的好!」
庞飞虎道:「那是自然!」
杨文广看看四周,道:「咦,另外三个哥哥呢?怎的不见人影?」
庞飞虎道:「今日呼家领着那从北国和新唐借来的人马,欲强行渡过黄河,
围困京师。为兄与三位哥哥率了人马出城抵抗,才将那呼家大军逼退。想来三位
哥哥觉着有些累了,又怕你今日不来,便先到勾栏坊里快活去了。待贤弟到了那
里,便可见到三位哥哥了!」
杨文广闻言,把眉一皱,道:「这呼家几代忠良,你庞家已灭尽其一族之人,
缘何要斩草除根?」
庞飞虎道:「贤弟此言,为兄的岂有不知?只是呼家灭门一案,乃是为兄的
伯父太师所为,与为兄一族并无多大干系。贤弟也知道,我东海公一家,世居海
东,抗击辽寇,与太师并无多少往来。只奈太师不能剿灭呼家,使得呼家之势益
盛,方才奉了圣上的旨意,入京守备,此非我父兄之意!」
杨文广叹道:「这呼延庆与小弟算起来,也算是同一辈的兄弟了。若是四哥
在沙场上见着呼家之后,还请手下留情,莫让忠良绝了香火!」
庞飞虎赔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贤弟,此时天色已不早了,当速速
赶往勾栏坊,莫教三位哥哥久等了。今日勾栏坊内可来了个大人物,管教你喜欢!」
「哦?」杨文广很快抛开了不开心的事,问道,「是何大人物,难道比那佛
见笑还要美上几分么?」
庞飞虎又是诡异地笑道:「又何止几分!佛见笑若与那女子比,简直是天壤
之别!」
「那我倒是真要瞧上一瞧!」杨文广少年怀春,心口又开始砰砰乱跳。
不远处的叉路口,粗糙的石板路上,停着一架马车。杨文广怕被人撞见,便
与庞飞虎一道,赶紧上了马车。那车夫见二人上车,赶起马车,往勾栏坊而去。
一条大街一直走到街尾,便是灯火灿烂的勾栏坊。此时的勾栏坊,门庭若市,
正与白天的沉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无数花枝招展的女子又开始招徕起客人,那
衣着鲜明的纨绔子弟,在其中醉生梦死。
那体态臃肿的老鸨见庞飞虎的车架驶到门口,满脸堆笑道:「庞四爷,可算
是把你盼来了……」当她一见到杨文广跟在庞飞虎身后出来时,一张脸顿时变得
煞白,连刚刚敷上去的胭脂都掩不住,「这……这……」
庞飞虎把眼一瞪,骂道:「见了杨公子,还不快将他迎到里头去?」
「是,是,是是……」老鸨不停地点头哈腰,「杨公子这边有请!」
杨文广见她的表情很是奇怪,便笑道:「这老鸨今日是怎的了,见到我竟如
此慌张?」
庞飞虎道:「你乃是杨门之后,来此处的人,哪个有你尊贵?这老鸨自然慌
张!」
「可上次也不……」杨文广还欲再说,已被庞飞虎一把搂住了肩头,连拉带
拽地进了勾栏院之内。与外面死气沉沉的京城街道不同,里头灯明如白昼,与镀
金的装饰煜煜生辉。前庭足有五六丈高,头顶上悬空了一层巨大的花圃。漫天飞
花飘落在攒动的人头上,如雪花一般。穿得如仙子般的美貌女子,穿梭在这人群
之中,令人犹如置身于天宫的盛会。
杨文广的眼睛马上明亮起来,像一个刚入城市的乡下孩子,到处都是新奇的:
「庞四哥,今日这坊内,布置得果然非同凡响!」
庞飞虎道:「这不方才与你说了吗?今日有大人物在此,岂能与往常一样?」
杨文广叹道:「今日可算是来对了时候,让小弟也长了见识!对了,三位哥
哥现在何处?」
庞飞虎招招手,道:「且随我来!」
这勾栏坊如大户人家的庭院一般,前庭中央,竟又一道曲水流觞般的小溪缓
缓流过。几名袒胸露乳的汉子醉倒在溪边,把手臂探进水中,在水面上捞着漂浮
的酒盅。身边环绕着莺歌燕舞的曼妙女子,仿佛浮在空中一般。一座石桥跨在溪
上,庞飞虎和杨文广快步穿过了石桥,到了中庭。
中庭显然比前庭的人要少了许多,头顶上的花圃也不见了,因此显得特别高
大宽广。由于没了花圃,花瓣便不再如下雪般飘落。头上的灯火有些幽暗,在暗
处,竟飞着几名仙子。这几名仙子确是飞在空中,只不过是被细绳绑住了身体,
才不致落下。这些如仙子一般的女子,在空中不停地翻滚着,如同升腾在云雾之
中。底下是一个个小隔间,里面坐满了人,个个看上去如同富家子弟。
庞飞虎介绍道:「方才前庭,倒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此处中庭,便只招待
官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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