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他低着头,眼睛始终看着温博凉纯白毛的袖口。
温博凉点点头,说:“没想到原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
“嗯。”舒柏晧在心里说了一个数字,十年。
“你高中的时候是什么样?”温博凉问。
他对舒柏晧的记忆隔了一层雾,像一张老旧照片的底色,知道他在那里,但从不曾认真细看,于是此时想回忆,也是一团模糊。
“高中啊……”那段少年的时光像长卷画一样在他眼前展开,舒柏晧不由回忆。他捕尝试捉着记忆深处的吉光片羽,却发现捡到的都是温博凉。
“跟现在差不多,”舒柏晧想了想,什么也没说:“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吧。”
“嗯,”温博凉应了一声,说:“那应该是很好。”
舒柏晧愣了愣,他乏善可陈的人生很少有人这么说。温博凉的手指离开他的肩膀上,那一团药膏的温度再次回到了冰冷。
舒柏晧直起身,他这才发现自已身体深处有一股无法控制的浪潮始终在川涌,他迅速将用洗手台将自己遮挡起来。
温博凉没想到舒柏晧会突然转过身,他们的鼻尖差点撞在了一起,温博凉一抬头,就能看见舒柏晧深褐色的眼睛,他们几乎面对面地沉默了半秒。
温博凉松了手,将多余的药膏放在洗手台上,“明天还会下雨,记得涂药。”
舒柏晧并不知道温博凉是否看见了他的失态,这一段小小的插曲,之后谁也没有再提起过。或许他也沉浸在自己陌生的情绪里,让他向来敏锐的分辨力变得迟钝。
接待工作一开始,舒柏晧再也没工夫回家好好吃一顿饭了。
岳明山的飞机是早晨六点到。时间已经够早了,但舒柏晧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提早了一个小时到机场等候。没想到的是岳明山的飞机足足晚了一个多小时,舒柏晧在机场从刚破晓一直等到了天大白,这期间小周用光了一个充电宝的电量。
岳明山和他的小女朋友一起来的。岳明山今年三叔出头,头发焗了油,用发胶打理成新潮的四六分,两眼大如牛铃,眼神说不出的疲惫,微微发胖的身材让最新款的名牌西装显得普普通通。他臂弯搂着那小明星,黑着脸从贵宾通道出来。
还隔了大老远,舒柏晧就听见岳明山在训话:“不是刚给你买了一辆玛莎拉蒂吗?怎么又开腻了?真是服了你了,能省着点花吗?要么大奔,要么什么都没有,你自己看着办。”
那小明星娇声说:“那我要大奔。”
岳明山哼了一声,说:“这才听话,我就喜欢你节俭。”
舒柏晧向岳明山走了过去,“岳总。”
岳明山不耐烦地撅了噘嘴,朝舒柏晧他们扫过一眼。
岳明山是个虚荣的人,他在自家地盘总被大哥压上一头,心里总有不平,于是喜欢在这种接待的小事上找排场。他不怎么看得起舒柏晧这样的普通高层管理人员,于是眼皮子一翻,说:“就你们几个?周总呢?”
对于岳明山的态度,舒柏晧早已习以为常,名利场上就是如此,公司刚刚起步的时候,他们谁的腰也不直。
舒柏晧露出他标准的职业笑容,八颗白牙一闪,笑眯眯地跟岳明山握手,彬彬有礼道:“周总已经在公司了,正在安排工作,就等您来了。”
岳明山依然不满意,继续阴阳怪气道:“你们周总没来,那你们温总呢?”
岳明山这么一说,轮到舒柏晧心里有些不乐意了。
再怎么说,温博凉也是公司总经理兼董事,他岳明山算哪根葱,哪有让温博凉亲自来接机的道理,这明摆着挤兑人。但碍于职场的情面,以及他们做行政的职业素养,舒柏晧只能忍下心中的不快,继续微笑着说:“周总也已经在公司随时等您到来。”
“哼,”岳明山鼻子响了一声,不冷不热地将舒柏晧瞧了一眼,说:“你们周总没来,温总也没来,那你是谁?”
他什么谁也不是,只是公司的行政总监。岳明山这话摆明是不给他面子,就要让他下不来台。
但舒柏晧也不卑不亢,他笑了笑,说:“我叫舒柏晧,您叫我小舒就行。”他将自己的名片递了上去,名片上,他的职位写得清清楚楚——行政总监。
岳明山没接,只是扫了一眼,如果仅仅只是友人前来观摩的接待工作,派来的还是行政部门的总监,这面子也算是给足了。而且舒柏晧的表现又妥帖,几句话说得也是滴水不漏,这让他想继续挑刺也没处挑,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没了意思。
岳明山没再继续胡搅蛮缠,将他的小明星一挽,坐上舒柏晧准备的轿车。
舒柏晧回自己车上,小周疯狂地跟他吐槽道:“我靠我靠我靠,那死胖子以为自己是谁呀?想跟我们公司合作的能从这里排到巴黎去,他能来完全是温总看在周总老同学的情面上,他还这么嚣张,还嫌你,要温总亲自来接机?他想什么呢?他怎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这种事其实在职场多得很。大家都跟红顶白,看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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