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风寒,他们两个人生了火堆取暖, 他为了御寒,离火堆凑的特别近, 出了一身的汗,而后就从梦中惊醒。
游彦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还像往日那般被蔺策搂在怀里, 脸埋在蔺策胸前,两个人四条腿也纠缠在一起,是十分亲密的姿势。熟悉的姿势让他怔了一会才彻底醒过神来, 突然察觉到梦里的那个火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与蔺策肌肤相贴的地方, 烫的惊人。
游彦所有的睡意登时消散的无影无踪,挣扎着从蔺策怀里爬了起来,伸手去摸床边的外袍。蔺策在睡梦之中感觉到怀里人的离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怎么了?”
游彦摸了摸蔺策的额头,果然滚烫, 不知是不是昨夜在温泉着了凉,才让这鲜少生病的人在一夜之间发起热来。游彦看着蔺策憔悴的样子,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他干裂的唇,安抚道:“睡吧,没事。”
蔺策实在是难受的紧,根本就没听清游彦说了什么,只是胡乱地应了一声,又昏睡过去,游彦替他掖好了被角,这才出了内室的门吩咐高庸去传御医。
病来如山倒,即使是蔺策这种自诩身强体壮的人也没有办法。
蔺策这一宿睡得格外不安稳,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境之中还是已经醒了过来。就这么折腾了大半宿,等他终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蔺策刚要坐起,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头疼的厉害。他揉了揉额角,扭过头发现本应该在自己怀里的人正坐地上的软毯上,上半身趴在榻上,在睡梦中还不忘拉着蔺策的手。看见游彦这副样子,蔺策立刻皱起眉,重新坐直身想要下床将这人抱回榻上,头却晕的厉害,下一刻就又倒回了床上。
这一来一回地动作自然惊扰到游彦,他睁开眼皱着眉看着蔺策:“醒了?”
“怎么睡在那里?”蔺策开口才听出自己的声音格外的嘶哑,也感觉到喉间隐隐的痛感,不由诧异,有些茫然地看着游彦,“我这是病了?”
“那不然呢?”游彦直起身体,扶着他躺回枕上,重新掖好被角,而后伸手摸了摸蔺策的前额,“总算不烫了,我让人煮了粥,喝一点?”
蔺策侧着头看了看游彦,向里面挪了挪身体,哑声道:“地上凉,上来陪我躺会。”
游彦伸手止住了他的动作,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塞到蔺策怀里:“我去叫御医,你要是觉得无趣,正好让它陪着你,反正你们现在也算是难兄难弟。”
说完,转身出了门,留下蔺策跟那只红眼睛伤了腿的灰兔子对视。蔺策看了那兔子一会,突然笑了起来,刚刚游彦的语气,分明是生了气,虽然并不明显。游彦这个人,或许因为想的太通透,所以极少会因为旁人而动怒,能说出刚刚的话,就已是十分不愉的表现了。
蔺策戳了戳小灰兔,经过了一宿的时间,这兔子似乎放松了不少,不再像前一日那样风声鹤唳的样子,正好奇地蹲在蔺策的胸前东闻闻西看看,蔺策的手指伸过来它也不再觉得怕,反而凑过去蹭了蹭。
蔺策被它转变的态度逗笑,故意向后缩了缩手指,小灰兔也不气馁,追过去继续蹭。
游彦带着御医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平日里在朝臣面前不苟言笑的蔺策此刻正跟一只巴掌大的小兔子玩的不亦乐乎,看见游彦进来,还抬起头回给游彦一个带着讨好意味的笑。
游彦对于这副样子的蔺策早已习以为常,二人相识多年,不管身份地位如何变化,相处模式却是从未有过改变的。倒是他身后两步的御医简直要瞪裂了眼眶,根本不敢相信榻上躺着的那个人就是当今圣上,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上前施礼:“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蔺策掀了掀眼皮,朝着御医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游彦,在小心地考量着他此刻的情绪。游彦弯了唇,回他一个笑容,还顺便将及其影响帝王形象的小灰兔拎走,而后转头看向一脸不知所措站在一旁的御医,“劳烦。”
御医小心翼翼地上前,轻轻托起蔺策手臂,垫上脉枕,仅完成这几个动作,他的前额就已经沁出了汗,慌忙擦了擦,才半跪在榻前为蔺策诊脉。
室内突然就陷入了静默之中,游彦拎着小灰兔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它顺毛,目光却始终落在榻上那人身上。半晌,这御医才放开手,朝着一直候在他身边的游彦道:“虽然陛下的热已经退了,脉象也比晨时好了些,但风寒之症却一时不能痊愈,卑职早上拿给高总管煎的药还需继续服用,另外,陛下似乎思虑过重,太过操劳,还需静养才是。”
蔺策眉头皱了起来:“按你这么说,朕今日不能回宫了?”
“行宫药材毕竟没有宫里全面,吃食也及不上宫中用心,归途也用不了太多的时间,如若路上能够注意不再染了风,臣以为还是回到宫中休养更为合适。”御医立即答道。
蔺策这才满意,跟着才想起抬头去看游彦的脸色,游彦对上他试探的表情,忍不住失笑:“既然御医都说了,我去通知高总管准备车马。”
在蔺策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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