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允熥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一行七人中,除了那个他觉得似曾相识的西南地区的人以外,还有一个人他也应该觉得熟悉;另外还有一个人他虽然没见过,但是那个人却对允熥很熟悉。
那个西南地区的人显然也认出了允熥。要知道,今天允熥出来虽然接近公开出行,但是却并未打出自己的招牌,只是说是一位郡王,而此时京中可以称为郡王有很多:因为老朱喜欢把孙子们都叫到京城统一教导,同时也是享天伦之乐,所以现在京城内包括亲王世子在内的可以称为郡王的有二三十人;如果不是真的见过允熥,根本不可能辨认出这是谁。
只见那个认出允熥、yunnan人装饰的中年男子对自己身边的人说道:“这个郡王就是即将当上皇太孙的朱允熥。我在沐将军的葬礼上见到过他,那天他替代皇帝吊唁沐将军,坐在非常显眼的位置上,我绝对不会认错。”
而此时听着他说话的人,赫然是昨天中午就来过这里的那个少女。那个少女盯着允熥,问道:“华叔,不是说中原的皇帝家人,大多在深宫中长大,都文弱不堪吗?但是这个朱允熥看起来颇为壮实啊。”你还别说,允熥从小不爱读书爱习武,身体倒是很好,八块腹肌整整齐齐的。
这时允熥等人已经出门骑上马走了,他们一行人走进店内。他们这一行七人就是预定了地字号包房的人,同行的汉人男子去柜台那里,被称为华叔的小声继续对少女说道:“屏儿,那大概就是因为现在大明开国不久,尚武风气尚在吧。”被称为屏儿的少女不置可否。
他们一行七人,在伙计的指引下,上楼到地字号房。这个带他们上来的伙计正好是上次为他们送过菜的,因为这样的一行人在京城不多见,所以对他们记忆犹新,知道他们不喜欢有别人在场,所以问完了各位都点什么,就赶紧下去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在场的几人在确认了没有人能偷听谈话之后,开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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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楼下的后厨间儿,唐伯鹤正在喋喋不休地对着妻子说着:“你看,这次可是三殿下公开来到咱们店里来了,咱们完全可以说这是三殿下都喜欢吃的面……”
莫氏烦躁的打断他的话,说道:“今天三殿下虽然是公开来的,但是有人说过殿下的名号吗?那些侍卫一直都只是说郡王殿下而已,其他的都是咱们猜出来的,咱们怎么说?再者说了,殿下不张扬名号,说明他未必愿意被人知道出宫用膳,咱们真要是宣扬出去,难保不会引起殿下的反感,那就是弄巧成拙了。“唐伯鹤一听,觉得自己是净想好事儿了,妻子说得很有道理,所以自己的想法只能永远是个想法了。
唐伯鹤略有些沮丧的走回到柜台,坐在柜台上看着店内。这时,总在二楼服侍的伙计张立端着几碟小菜经过柜台,和唐伯鹤打了声招呼,唐伯鹤也回应了一下。
那伙计已经走出几步了,突然回来对唐伯鹤说道:“这昨儿来的那伙儿有几个yunnan人的客人,今儿又来了。”
唐伯鹤一下子打起了刚才还有些萎靡的精神,问道:“你确定是昨儿那伙儿客人?不会是看错了吧。”
伙计张立回道:“那伙儿客人那么有特点,我怎么可能看错呢;再说了,他们是昨天来的咱们店里,又不是很长时间以前来的,我不会记错的;只不过昨天来的时候是有两个yunnan那边儿的人,今天应该是有三个。”
唐伯鹤的兴趣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但是他想起妻子肯定不会同意的,但是又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非常纠结。
至于说偷听他们谈话会被发现这事儿,唐伯鹤倒不是特别的在意。他们店里是有一种很难被发现的、可以偷听二楼包厢谈话的设施——铜制听管。
原来第19章的时候,陈兴和允熥说,唐伯鹤说他们家祖上给蒙元丞相脱脱做过面并不是吹嘘,他们家祖上是真的在脱脱府上当过厨子的。听管儿在中国历史上存在的年号很长了,但是只有上层人士才知道,普通小老百姓是不知道的,唐家的祖上也是偶然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并见过一次实物。后来蒙元帝国被赶出中原,残余的人逃到北方草原上,唐家祖上觉得跟着到草原上不是什么好想法,就趁乱跑了,然后唐伯鹤父亲这一支来到京城。
他们后来在京城稳定下来,开了个不大的面馆儿后,唐父想起见过的听管,觉得可能有用,就在自家店里装上了。不过到现在为止还一次没派上正经用处过。
唐伯鹤内心正处于猫爪挠似的情况,这时莫氏出来说道:“咱家店里的菜已经只够两日之用了,得再买点儿了。我出去买点儿菜。”
唐伯鹤说道:“还是我去吧。”
莫氏说道:“不用、不用,晨儿(他俩的长子)也十五啦,也不小了,让晨儿陪着我去就行了;我再带俩伙计推着车帮着拿菜,你就留在店里边儿看着店就行了。”
唐伯鹤也没再提什么意见。等到妻子莫氏已经出了店门了,他突然想起来:‘这下子店里不就没人能阻止我了吗。’
然后唐伯鹤再也忍耐不住,找个伙计在柜台这儿盯着,自己回到卧房,打开藏起来的小隔间,又拧开开关,打开盖子,露出了里面的听管。
唐伯鹤把耳朵伸向标着‘地字号’的管子,开始听他们说话。
只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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