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沉声道。
说罢,她便抬脚出了验尸房。
叶韶在她身后望着她,渐渐敛了神色,许久未言语。
庄沐萱去寻大夫,也不知有没有寻回来,我与延泽收拾好验尸房,净过手才去了后院偏房,打开门时,才见庄沐萱、大人与苏柽都在屋内,另外还有一名大夫正在床侧为阿昭姑娘把脉。
末了,大夫说她是受了刺激气血翻涌,再加上未进水粮才气虚不堪,并无大碍,交代我们说她已经是两个月的身孕,虽未显怀,但正是最关键的时刻,无论是情绪还是身子都不能亏损。
大夫开了进补的方子,苏柽特意又嘱咐他再开些安神的汤剂。
趁着阿昭好不容易睡着了,叶韶小声示意大家都出去。
苏柽为她盖好被子,也出了门。
折腾了近两个时辰,此刻已经是快到了子时,我看到她径直出了府衙大门,并未打算回房歇息。
叶韶双手负后也随了过去,一黑一白的身影,一前一后接连出了门,原本我已经迈出去的脚步,终是收了回来。
大抵验了尸身,需要吹吹冷风才能缓解不适,叶韶陪她,总好过别人。
但这一晚,总觉得自从救回要轻生的阿昭后,苏柽的情绪让人觉得怪怪的,我感觉得到,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喂!”
我被冷不丁地一声喊,喊过神来,庄沐萱从身后跑过来,手拍上我肩膀,问,“屋里那个女子是谁啊?”
“是死者周扬的娘子,陈阿昭。”
“啊?――”庄沐萱惊讶地拧起了眉头,叹息道,“她刚有身孕相公就死了,好可怜啊……”
“是啊,她原本要寻死,被我和捕头救了下来,但情绪一直不稳定。”
说到这里,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不由得认真看着她,拉长了音调问道,“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乖,让你去找大夫,二话不说就去了,往日里还不是哪儿热闹往哪儿凑……”
“我本来就这么乖好不好?!”庄沐萱有些心虚,但还不甘示弱地仰头反驳。
“你――该不会是被尸体那副样子吓到了吧?”
“怎,怎么可能!”庄沐萱有些结巴起来,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我轻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庄沐萱又突然凑上来,转着眼珠问,“验尸体爽不爽?”
“爽啊!下次你试试验完后三顿很饿又吃不下饭的感觉,更爽……”
“那你还是自己爽吧,本姑娘恕不奉陪!”
庄沐萱朝我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扬长而去。
☆、第二十九章
深秋露重, 晨间的空气中夹带着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
我起得早了些, 到了衙门转到后院厨房,想在溪秋准备早饭时打打下手,远远便闻到一股熬药的味道。
往前走一段, 才隐约看到厨房门前在火炉边忙碌的身影, 兼顾着炉上两罐汤药。
“苏捕头。”我朝她唤了一声。
她抬起头看到是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不知她昨晚何时回的衙门, 今日清晨又起这么早。
“这是给阿昭姑娘的药吧。”我顺手拿起炉子边的扇子, 扇着炉火道。
“嗯。”她垂着眼眸轻声答道,复又问了一句, “你手上的伤怎样了?”
“划了个口子,伤口不深,没事。”
我下意识地摊开手掌,苏柽暼了一眼, “天冷伤口愈合的慢,尽量少沾水。”
“知道了。”
晨间清静, 除了几只鸟儿在梧桐枝头欢唱,院中甚少有人走动。
她虽语气淡然,我却听得心下一阵欣快,只觉这原本湿冷的空气都清新怡人起来,甚至有些暗暗庆幸起了大早, 可以有这般清静独处的时辰。
“今日审讯,你与五妹来问。”
我瞬间从心绪中清醒过来,诧异地抬头看她, 停下了手中动作,有些迟疑地问,“我和――五妹?!”
录口供向来是苏柽为主,她言语犀利,丝丝入扣,每一句话都问得巧妙,而我和溪秋是偶尔替换,在一旁作笔录,大人常常在一旁静静听着,泡上一壶香茗细细品味。
我又悄悄看了一眼苏柽,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五妹从未做过,我怕她……”
我怕她问不出来什么一着急上火要掀桌子。
但这话也只是腹诽,未能说出口,我正寻思着用什么言辞来形容五妹比较合适些……
苏柽掀开炉子上的药罐盖子,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道扑鼻而来。
“她自成一理的功夫,思路清奇,兴许能出奇制胜,不能小觑。”她顿了顿,又道,“三个人,溪秋与延泽问一个,千帆问一个。我和师兄会在一旁看着,你不必担心,照常问就是了。”
苏柽此举,应是想要训练衙门弟兄各自审问手法与技巧。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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