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受伤的缘故,我有许久都未沾酒了。
亦因为上次宿醉影响了状态而失手放走无影盗贼,我更是只能小酌,不敢再多饮,算下来,差不多从庄沐萱来到衙门至今,我都没怎么喝过我最爱的竹叶青了。
而此刻,不知是腹中馋虫上身,还是内心过于复杂烦闷,竟是特别地想喝上一坛。
于是这样想着,脚步便无意识地停在了程记酒铺门口。
我朝里望了望,望不见一个人影儿,心中不免奇怪。
这个时辰不算太晚,铃兰应该是留在铺子里看铺的,一向如此,今日怎得门开着,却不见人在铺中。
我正欲抬脚进去,却忽听得柜台后面传来一声呼痛,好像是铃兰的声音。
我忙快步走过去察看,这方才看到铃兰一人蹲在柜台后面,左手满是鲜血,而地上散着碎了的酒坛瓷片。
我忙将她拉起来,从柜台后面拉到了桌前。
“林大哥,你怎么来了?”铃兰看到我有些意外,继而又有些欣喜,笑着道,“你许久未来了……”
我轻按着她肩膀让她坐在桌前别乱动,然后走到柜台后面寻了些干净的白布和金疮药来。
“是啊,周扬的案子折腾了有一段日子,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又受了伤,不只许久没来铺子,也许久没回过家了……”我拉过铃兰的手腕,小心地用布将手上的鲜血擦了擦,又将药粉轻洒在她被瓷片划伤的食指上,尽量动作轻柔,但还是感觉到她倒吸了口凉气。
“坛子碎了用扫把扫出去就行了,干嘛要用手捡呢……”我把剪好的白布轻轻把伤口包扎好,还是忍不住道,“这么重的坛子你不要自己搬啊,让伙计来或者是我帮你搬,你看你,坛子没搬成还把手伤了,多不划算……”
“怎么能次次都麻烦林大哥呢,自己能做就尽量做了……”铃兰稍稍动了动包扎好的手指,冲我灿然笑道,“不碍事的。”
真是个傻姑娘。
我忍不住轻笑着摇头。
忽然一阵冷风从门外吹进来,我起身去掩门,关上门的那一瞬,还是被大风吹得一哆嗦,转过身,看到铃兰也忍不住抱臂缩了缩身子。
“其实,这么冷的天又如此深夜,能有几单生意,倒不如早早关了门回家歇息,为何夜夜都要留守铺中呢……”
铃兰抬头看我,笑而不语。
看着这傻姑娘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印象中好像她从来没有过抱怨的时候。
无论是一个人独自在深夜守铺也好,被酒坛碎片割伤了手也罢,我似乎是从来没见过她气恼怪罪,一直都是乐观积极的对待身边的人和事。
真是个好姑娘。
“林大哥想喝酒了么,店里刚进来几坛上好的竹叶青,我正想着这几日给你送去,这么巧林大哥倒先来了……”
还真是赶得巧啊……
“原本是想的。”我对上她那双会笑的眼睛,却突然改了主意,道,“但现在还是不了……”
原本指望与酒寄予千愁,汲以暖意,而此刻看着铃兰,觉得她就活得好似春日一缕暖阳,暖人心扉,心觉自己也不能以灌酒来买醉度日这么颓废了……
“不如我送你回去吧,天这么冷,把店打烊了吧。”看着铃兰身着的衣衫也单薄,我不禁提议道。
“也好。”铃兰笑着答应。
于是我大致收拾了下铺子,将柜台后面碎了一地的瓷片清扫干净,和铃兰一起出了门,刚走到东街路上,雨在这个时候下了起来。
这雨来得极快,不出片刻便淋湿了地面,哗哗起声,越下越大起来。
我与铃兰忙不迭地寻了个屋檐躲雨。
此刻街上已无行人,整条街巷只有呼啸的风声伴着骤然突降的大雨在作响。
回店里拿伞已经来不及了,毕竟东街与酒铺也隔了有一段路,但眼看着雨越下越大,风卷着雨滴似泼水般斜斜地打过来,我和铃兰尽量贴着墙站也还是免不了被打湿了半个身子。
雨水沾着地上的尘土四处飞溅,弄脏了铃兰的浅色裙摆,她衣着单薄原本就不耐寒,此刻又被雨水打湿了衣衫,湿湿的布料沾在身上更是寒意难忍,北风肆虐,每呼啸而过我都能看到她瘦小孱弱的身子隐隐在发抖。
我不禁有些懊恼,若是此刻她还在酒铺看店,何至于如此狼狈陷于这等两难之境。
“我回铺子拿伞,你在这儿等我。”我决定要为自己做的事承担后果,抬脚往雨中跑。
“不行!”铃兰立马拉住我,慌忙之中伸出了受伤的手也浑然不觉,雨水瞬间毫不留情地打湿了她包扎好的伤处,但她还是紧紧拽着我袖口,摇头道,“这雨下得这么大,就算你回去拿伞也会淋得湿透,那拿伞还有什么意义……”
我怕她伤口沾上雨水,只好又赶紧收回了脚步。
但这样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我略一闭眼,一手撑着墙,一手撩袍,面对着铃兰站在了她前面,另一手顺势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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