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昏昏沉沉到了戌时才稍稍醒过来, 天早已黑下来, 我守在他身侧,见他转醒,赶快凑了过去。
“大人……”我唤他。
此刻他还算清醒, 动了动干裂的嘴唇, 哑声问,“什么时辰了……”
“戌时。”我倒了杯清水喂他饮下。
“找辆马车, 带我回衙门。”
我一愣, 再看他身上的伤,有些为难, “大人,要不明日再回?”
他微微摇头,虚弱地连动一动手指都十分费力。
“明日回去怎么瞒得住……”叶韶苦笑,“我若不回, 以你五妹的个性,硬闯皇宫也不是不可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趁着天色晚回去,我这伤能瞒一时,也可安抚沐萱。”
五妹闯的祸,依着她的性情, 绝不会让大人为她受牵连,走时大人虽故作轻松地安慰她无事,但说不定这会儿她又放心不下, 闹着要来认罪也不好说。
幸然是苏柽留在衙门,暂时还算是有人制得住五妹。
眼下也别无他法,我只好找着杨曲南,让他帮忙找了辆宽敞的大马车,连夜赶回去。
为了让大人少受些罪,我尽量将车赶得平稳,可即便是如此,他身上的重伤也经不起这份颠簸,但他一直忍着未出声,还安慰我说无事,尽管赶路便是。
到了府衙时,已近子时。
一路上夜深人静,刚回到衙门口,却只听得院内吵吵嚷嚷。
一进门便看到老三老四一齐拽着庄沐萱,老二挡着门,四人拉扯不下。
苏柽站在内堂前,看着这场闹剧,始终一言不发,但我一眼就感觉到她隐忍的怒气。
“怎么回事?!”我喝止住几人。
千帆看到我,像是遇到了救星一般,“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你快管管五妹,她非要去找你们!”
果真,叶韶所担心也不无道理。
“你们放开我!”庄沐萱扭头不满道,转身看到我,抓着我就问,“大人呢?!”
“对啊,大哥,怎么就你回来了?大人呢?”延泽也问。
我起身让开身后的马车,伸出中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大人奔波一天,太累了,怕你们担心,非要回来,路上已经睡着了。”
“皇上有没有怪罪?”溪秋担心地问。
“怪罪自然是有,但大人已经说清楚了事情原委,皇上责怪了一番,不再追究了。”我望向庄沐萱,严肃道,“但下不为例!”
庄沐萱看我一眼,有些不相信,“你让我看看大人。”
说着就要去掀车帘,我还没来得及出手拦住,帘子便被她掀开来。
我有些慌,赶紧探头朝里看过去,看到叶韶躺在马车的榻上睡得正沉,身上裹了披风。
为了不触及伤处,大人一直是伏趴在马车内的软榻上,身上未盖一物,这么看来,是听到了声音怕被瞧出身上有伤,才自己扯了披风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假寐。
我赶快拉过五妹,放下帘子,“看到了吧!你不要打扰大人,不要胡闹了!”
见到叶韶无事,五妹这才放心,吐了吐舌头,瞬间乖巧下来。
“回去睡吧!”我朝老二老三老四使眼色,“你们陪她回房间。”
三人会意,拉着五妹入了内堂。
好不容易支走了四人,我回头对上苏柽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虚,眼神不自主地飘忽起来。
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却先开了口,“回去吧。”
未曾看叶韶,也未问原委,只说了这三个字,便也转身回了房。
衙门终于又恢复平静,把叶韶安置回房间后,才觉这大冬天却是出了一身冷汗。
经历了一天的折腾,再加上身上伤痛,叶韶此刻才安心睡过去。
我守在他床边,想起苏柽的反应,觉得奇怪,又想不出缘由,想着想着便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半夜突然惊醒,发现身侧多了一人,不禁吓了一跳,使劲揉了揉双眼,这才看清楚是苏柽。
自己身上也不知何时多了一件外衣盖着。
“苏捕头……”我试探着唤了一声。
苏柽将湿了水的毛巾敷在叶韶额头,并未回应。
我这才感觉到叶韶不对,伸手去触他额头,滚烫的要命,嘴里喃喃呓语,不知说些什么。
我顾不得与苏柽解释,只能赶快起身去找大夫。
天还未亮,我寻了两处医馆,都敲不开门,大概大夫都睡得正熟,也真是急人。
回来路过程记酒铺的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铃兰拎着灯笼从门内走了出来。
我有些讶异地看着她,不禁有些奇怪,这天未亮,大街小巷都空无一人,铃兰为何这时出门。
她关好了门,转身时候才看到我在门前,立马笑着打招呼。
我问她做什么起这么早,她说是上山采冬菇,去的远,所以早些出门。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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