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尘埃滚滚,在铁骑之下肆意飞扬,五千精兵都在离天都城还有些距离的地方便停下,准备就地扎营,只有前头的韩连歌带着四个亲卫策马到离城门口只剩十多米的时候,才骤然停下马匹,他从马上飞身而下,摘下头上盔甲搁在右手臂弯里,大步走到翰元琛面前,单膝跪地。
“臣,韩连歌拜见陛下。”
“好好好,将军莫要多礼,快快起来。”
翰元琛满脸都是笑意,连忙扶他起来,亲切道:“爱卿此番镇守边疆,一去便是许多年,正是因为有你,才有我天都皇朝的安定,你是我天都皇朝最大的功臣。”
“陛下赞谬了。”
韩连歌微微垂着头,声音平静而谦逊,看得翰元琛笑意更加深刻起来。
有了长生羡在先头,相比之下,手握百万重兵的韩连歌简直是忠心得不能再忠心,奸臣忠臣,果然一眼便知。
“这次你回天都城路程甚远,舟车劳顿想必已经劳累不堪,朕便不留你多说,你先回将军府休息,明日再入宫和朕相谈也不迟。”
虽然翰元琛恨不得马上就联合韩连歌把长生羡千刀万剐,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在面上,反倒是一副关心的模样,仿佛韩连歌便是他最宠爱的臣子。
韩连歌不蠢,他自是知道皇帝的急迫,他本就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但是他并没有反驳皇帝的话,反倒点头恭敬道:“臣多谢陛下体恤,待臣今日休憩一番,整理思绪,明日便能更加详细禀告陛下。”
“好,朕等你的好消息。”
翰元琛也不傻,他自是知道韩连歌的意思,他回到天都城,首先想了解一番仔细的情况,明日才好更完善的和他商量,他这点意思还是明白的,自然也不会拒绝。
于是韩连歌便待皇帝打道回宫之后,带着四个亲卫回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虽然许久没有主人,但并未荒芜,每天都有仆人打扫整理,他即刻便能住进去。
在他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长生羡立刻得到了消息,只是底下人都有些看不懂,韩连歌这番举动显然是说明了他会和皇帝联合起来,为什么丞相大人却一点也不着急,甚至都无所布置。
“大人,若是韩连歌和皇帝联合起来,势必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不利啊。”
一个是正统天子,一个是手握百万雄兵的将军,这对长生羡来说是极大的威胁,稍有不慎,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功亏一篑。
长生羡却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只是摆弄着白玉瓶里的几只玉兰花,姿态悠闲而清雅,指尖微微苍白正如那白玉兰的花尖。
他慢条斯理将那几只白玉兰摆出自己喜欢的模样,这才收了手,苍白指尖掩在袖子里,有些清瘦的下巴抬了抬,唇角一扬。
“你们如此急迫怎么能成大事?翰元琛想借韩连歌之手除掉我,可他忘记了,韩连歌不是他的刀,而是一只随时都能吞下他的老虎,与虎谋皮,这翰元氏的子孙是越来越蠢了。”
底下人对视了几眼,终于有位谋士忍不住道:“大人,韩连歌素来有忠义之名,韩家乃将门之家,以他的性格,恐怕做不出叛主谋权的事情。”
“那你是说本公子就是那等歹毒喜欢叛主谋权的人咯?”
长生羡突然笑着看向他,那说话的谋士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跪下,战战兢兢道:“大人恕罪,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大人为国尽心尽力,是属下嘴拙!”
“起来吧。”
长生羡声音淡淡的,但他既已说了,那谋士也不敢再跪下去,只能继续心惊的站起来,目光偶尔上瞟,便看到长生羡把刚刚还心喜的玉兰拨乱,又伸手扯下花瓣,那动作干净利落,神情一如他笑着要人性命时的模样。
很快那朵玉兰就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花蕊,长生羡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指尖,将那只白玉瓶推开,这才站起身来看着他。
“你且记住了,本公子向来只要听话的人,不必多问,也不必多想,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若你能做得比我更好,这丞相之位,也就轮不到我来坐了。”
说罢微微一顿,他又极为愉悦道:“还有一点,你说得没错,本公子就是那等心肠歹毒狠辣之人,谁敢阻我,我就杀谁,天下人阻我,我便灭了这人世。众生疾苦,便叫这地狱浮现人间,又拥能者为主,百姓拥戴,而翰元氏自数百年前一脉相承,主掌这世间已太久,他能为主,你们说怎么本公子就偏偏做不得?”
底下谋士都已俯首在地,不敢抬起头来,虽知丞相本就有此意,可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来,还是叫人心惊,这世上最恐惧的不是伪君子,而是为达目的可以不在乎任何东西的人。
长生羡说完那番话,笑看着底下俯首众人,眼里的神光有那么一瞬显得肆意而张狂,只是人人都跪伏在地,无人看见。
于是他特别心满意足的在脑海里对迟夜说:“走,教训完小辣鸡,我们去看看新来的大辣鸡。”
迟夜无言以对。
他觉得这个世界他主人的状态好像特别的好。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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